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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他呼吸急促,紧皱着眉,说完求救的话,圆眼中透出一阵恍惚。纵使万般不愿承认,终是不得不用事实强调情况的严重性。
“你好意思吗?”
许其悦嗔怪一声,抽出纸巾给他擦手,并且擦掉桌子上的墨水。
他身上自然带有少许信息素气味,离得这般近,闻起来与卞宁毫无区别,许其悦转回头去,许久平静不下来,总感觉后背黏着东西。
到达村子时,头发已经被融化的雪打湿,许其悦向最近的一户人家求助,求他们赶紧叫救护车。
教授走进阶梯教室准备上课,许其悦突然感觉后背被硬物轻轻顶了一下。他回头,顿时又惊又喜。
钢笔这东西不该拿来转,离心力使得墨水甩出笔头,积攒在笔盖里面。当吴宁打完电话,停止转笔,两指推开笔盖,墨水瞬间染黑了他白皙的手。
仅这一次,此后许其悦没再见过吴宁转笔。
卞宁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礼貌地告诉对方认错了人。
地唤了他一声,果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自顾自地说:“你再坚持一会儿。”
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分辨卞宁和卞泊就难了。
“笔怎么漏墨了?让陈怀奕送去修一下。”
卞泊收回戳他后背的笔,笑说:“缘分啊,嫂子,期末考试带带我,到时候咱俩坐一块儿。”
灯光下,凝固的血液呈现暗红色,染脏了身体和衣物,像一团无法摆脱的恶咒。吴宁不再吐血,一动不动地倚在许其悦怀中,如同劳累后沉沉睡去,眉目舒展开了,很安静。还有呼吸,但非常微弱。
已经是他许其悦的人了,还这么防着他,难道他会把他的秘密到处乱说吗?
真的分不清他们兄弟俩吗?仅靠冯月华拿出的几张照片就怀疑吴宁的身份?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了吧,不过一直选择自欺欺人,贪恋吴宁对他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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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是偶遇和误会的多发地带,有时卞宁从隔壁学校来,正跟他吃着饭,不知是谁,走过来一把拍上卞宁的肩膀。
他跟卞泊在食堂遇见的次数不少。卞宁不在场,两个人就打声招呼,关系不远不近;卞宁在场,仨人才凑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有时他跟室友出门觅食,室友兴奋地指着刚进食堂门的卞泊,“哎哎,你男朋友来了。”
卞宁很宠这个弟弟,卞泊多少有点粘他哥。偶然间,许其悦觉得,没有卞泊,卞宁不会是端庄沉稳的样子,而没有卞宁,卞泊性格中的轻盈将不复存在。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俩谁跟谁啊!”他压低身子,凑到许其悦耳边,“我选课之前打听好了,这个老师的通识课特别水,上课几乎不点名。我今天来这一回,以后看心情来,如果他要点名,麻烦手机通知我一下。”
虽然脸是一样的,但气质截然不同。卞宁脸上孤高淡漠的瑞凤眼,复制粘贴在卞泊脸上,却变得顾盼神飞。他笑容特灵动,浅色的瞳眸亮晶晶的,中和了深邃眼窝带来的冷感。干干净净的年轻人,似乎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许其悦从没见过他摆出一张冷脸。
“卞泊,下午打球去不?这谁?你男朋友?”
卞泊跟他开玩笑而已,没打算真考试作弊,期末考试时也没刻意跟他坐得近。他抬头看见斜前方的卞泊转了一会儿笔,之后捞走桌子上的全部东西,起身走到讲台交卷,离开教室前特意用目光寻找到人群中的许其悦,朝他笑了笑,隐蔽地动动手指,挥手告别。
许其悦有些不高兴,偏就赖在书房不走了。他从吴宁背后的满墙藏书中随意抽出一本,架在胳膊上翻看,注意力完全不在书页上。他侧身倚靠红木书架,眼睛瞥向吴宁,看见吴宁一手打电话,一手转笔,那支黑金色的钢笔灵活地在他五指间翻转,他的手指修长且漂亮。
许其悦用尽所有力气将他圈在怀里,也许这样就能跟虚空中的某种力量对抗,强留他在他身边一秒。
夜里,吴宁独自待在书房,陈怀奕切了些水果,让他给吴宁送去。
他端着果盘来到书房外,隐约听到吴宁正在打电话,说的是英语,他捕捉到“车祸”“意外”几个词汇。推门而入,书桌后的吴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异常,但他口中的英语无缝切换成了西班牙语,显然是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
“你搞什么呀。”
“卞泊,你也选了这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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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宁没有意识到漏墨不是钢笔的错,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转了笔。大概因为通话和许其悦占去他绝大部分心神,转笔这个习惯行为不自觉地现了出来。
他不是头一天认识卞宁,也不是头一天认识卞泊。
“让救护车快点来!尽快!我先生可能不行了!”
“叫救护车!我们被绑架了,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许其悦嫌弃地朝他挤了挤眼,他早认清他了,卞泊越有求于人的时候嘴越甜,平时不叫“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