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秦蝎才反应过来，“宗主…”
秦择唤他：“老站着干什么，过来坐下。”
秦择看着远方：“白日休息，早晚赶路。若是遇到城镇，进城歇息。”
或许是景色宜人，又或许是秦蝎自以为的自欺欺人，他没有拒绝，而是顺势应了，小二欢喜地上酒，秦蝎一杯接一杯下肚，像喝水般。
迷糊的男子眼珠动了动，讨好的蹭了蹭秦择的手心，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当然桃子是没毒的，甚至清甜可口，有浓郁的桃香。
秦蝎饮了一口，眉眼都舒展开。
秦择用清水再度冲洗了一遍，桃身也跟着染了一层润泽。
他担心路上有什么意外。
秦择起身靠近他一点坐下：“真的喝醉了？”
果然是他脑子坏了，出现错觉。
秦蝎否定自己的猜测，试探着伸出手，拿走了半边桃子，放到嘴边时，他鬼神神差又看了一眼秦择，目光交错，秦蝎张嘴咬了一口。
秦蝎的过往太单调了，只有练功，练功。他不知道他对毛桃过敏，也不知道就算是果酒，那也是酒，反而因为果酒的香甜，带了伪装，让人以为果酒不醉人，于是乎大口大口饮。
河风清爽，明月高悬，银色的月辉迷了人眼。
秦蝎注意力在那个漂亮的桃子上，心道这毛桃看着灰扑扑的，没想到削了皮，竟这般好看。
他想的入神，忽然半个桃子递过来：“不枉你的手受罪一回，尝尝。”
秦蝎眼睛半耷拉着，脸颊热热却不显红，秦择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缱绻地唤着他。
秦择伸出手会挥了一下：“秦蝎？”
桃身是白净的，尖尖那里有一点殷红，十分漂亮。
他没什么胃口，点了几份素食，小二也是个人精，推荐道：“客官，小店的樱桃酒十分独特，客官欣赏河景时来一壶酒，应是惬意。”
他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过了会儿，他又犹豫起来：“宗主的伤势……”
秦蝎：“是。”
这座县城环水，秦择选了一家临水而建的客栈。
秦蝎乖乖应是。一大一小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却很好。
秦蝎闻言松了口气，他都没注意到秦择的自称变了。
秦择支着头，声音温和， “秦蝎。”
不知从哪里飞来了鸟雀，留下鸣啼。给这静如死物的野外带来生机。
秦择笑道：“今夜美景，你好生陪我喝个痛快。”
秦择像是知道他所想：“我并无大碍。”
黄昏时候，秦蝎带着秦择飞行，经过一座县城时，秦择令秦蝎进城了。
这问话其实是大忌，秦蝎都做好了秦择发怒的准备，但他颇为担心。
秦择发现秦蝎醉了，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木呆呆的。虽然一般时候秦蝎话也很少。但表情严肃和呆呆还是有区别。
男人半坐着，仰着脸，他年岁不小了，在这般明媚的日光下，眼角有很明显的细纹，那些细纹像鞭子，曾经鞭打着秦蝎的灵魂。
就是这桃子下了毒，他都认了。
秦蝎立刻坐直：“宗主有何吩咐。”
樱桃酒带着果香的甜，不像酒，倒像是果汁。
怕秦蝎不信，秦择杜撰：“是功法原因且我心里有数，所以我不急，明白了吗？”
秦择挑眉：“那就来一壶樱桃酒。”
秦择垂下眼，看着酒水中的倒影，闪过一抹促狭。
秦蝎偏着脑袋看着秦择，忽然，他张嘴唤：“爹。”
但没想过，如今那些细纹舒展着，竟也透出两分慈祥。
宗主赶路并不急，但宗主的内力又不能用，秦蝎实在摸不准宗主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