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差这点仇恨。”谢祯说着将薛矜放在软塌上,一下子扯开了薛矜的腰封,青碧的外袍立时衣襟大开,谢祯俯下身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划过薛矜的脸颊,“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脚底下却像是踩了一堆棉花,软得很,根本站不住,一个不留神,歪倒在了谢祯的怀里,谢祯一把揽住他,凑在他耳边暧昧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薛矜,既然我是君,你是臣,那不如让本宫见识见识你的忠诚吧。”
说罢双手一抄,将薛矜打横抱起,一步步迈向屏风后面的软塌。
“殿下,一步错步步错,您已经是太子了,又何苦要赶尽杀绝。”薛矜眼中含了泪,痛心地劝道。
纪裴定定看着谢祯,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他也不再客气,他两步走到谢祯身前,垂眸看着他,“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你被竹清揭穿的罪行都不足以撼动你的地位,但是若那件事被陛下知道,且不说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你的性命恐怕都堪忧。”
薛矜这才知道方才进来的时候心里太过紧张,没有预想到谢祯竟会对他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一时不察,着了谢祯的道。
“太子,你把竹清怎么了?”纪裴背着光站着,面容隐在暗处,挺拔的身姿带着肃然之气。
谢祯一愣,随之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大变,他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不可能!那件事的证据我已经全都处理干净了,你绝不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薛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屏风,拼命地摇头,心里顿感一片绝望,他用尽全身力气拽住谢祯的衣领,一字一句道:“谢祯,你不能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随着谢祯的话语渐落,薛矜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开始发软,像是周身的力气全被抽走了似的,竟然连站都要站不稳,他踉跄一步,勉强扶着椅子坐下,头昏昏地疼,视线不经意瞥向了那个香炉,他猛然惊醒,“你……你在香里放了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了,薛矜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谢祯的呼吸还在耳畔,亲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突然,一个有些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拭去了一滴眼泪,薛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
“我凭什么把他交给你?纪裴,你是不是天牢还没待够?”谢祯失去了耐心。
“殿下,奴才们拦不住……”护卫捂着肩膀,颤颤巍巍地说。
谢祯扬唇一笑,“加了点东西而已,你不是医术很好吗,怎么没发现呢。”
薛矜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他觉得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可是他不敢叫疼,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谢祯,“我从未想过背叛您,我只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不能看着纪裴死,我之前来问过您,如果您那时候肯放他一马,我决计不会走到这一步。”
谢祯的叹息声极轻,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却重重砸在薛矜的心上,他听到谢祯冷着声音说:“从小你便是如此,说不过我的时候就会哭,我被你的眼泪骗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下一次依旧被骗,薛矜,竹清,为什么偏偏是你!”
“僭越冲撞之罪,稍后我自会领,还请殿下将竹清交还给我。”纪裴沉声道。
“你懂什么?你从小被所有人护在身后,连个小风浪都不曾见过,你凭什么来教育本宫!”谢祯说着松开了力道,转而变为抚摸,他的大拇指轻轻擦过薛矜的嘴唇,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不过你说得对,一步错步步错,我当初就应该坚持将你娶进东宫来做我的侧妃,成了我的人,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谄媚纪裴?”
谢祯绕到桌后坐下,慢悠悠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竹清已经和纪家没关系了,我把他怎么了和表哥有什么相干,你这样急匆匆跑来,还打伤我的护卫,又该怎么说?”
,一把捏住薛矜的下巴,强迫薛矜仰头看着他,怒目圆瞪,吼道,“薛矜!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从未将你视作臣子,你为何要背叛本宫!为何!”
“哈哈哈哈哈——”谢祯突然大笑起来,眼中浮上一层阴霾,“所以说还是我的错了?薛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里宠着,在东宫,你说一,谁敢说二?没想到到头来为了个男人,你竟如此对我。”
他不挣扎了,也不再开口求饶,他索性闭上眼,不愿再去看谢祯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薛矜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祯,想要挣脱,浑身再无一点力气,他看着谢祯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自己的鼻尖,心上一直绷着的弦彻底断了,他感觉自己仿佛躺在绝望的黑夜之中,沉沉坠去。
谢祯一拳砸在旁边的矮桌上,薛矜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书房外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很快,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纪裴站在门外,身后是被他打趴下的东宫护卫。
谢祯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朝那个护卫使了个眼神让他们退下,站起身走出屏风,“表哥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