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 金嬷嬷忍不住老泪纵横。
……
“咚！”
“她让老奴同您说一声，这一次，她不会再做那胆儿小的长公主殿下。”
十五岁及笄那年，因着是大周唯一的公主, 又颇受帝宠，惠阳长公主的及笄礼十分盛大。
有许多事，旁人可以做，她不能做。
鼓声震耳，在簌簌风雪里回荡。
那时本该她去的。
她的殿下，她那位一到雷雨夜就要窝在她怀里的殿下啊, 那一槌子敲下去，她兴许再也不能回来。
那一日，中和邵乐、丹陛大乐奏响，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立于两侧。
就像父皇说的，她是大周的长公主。
菩提树下，赵遣与圆青大师放下手上的菩提果，不约而同望向传出鼓声的竹舍。
父皇为她戴上象征着长公主之尊的鸾冠，笑着同她道：“阳，朝者也。从今日起，你便是大周朝的长公主惠阳。”
“咚！咚！”
鼓。您那日若是不去，就不会一睡不醒了。今儿，她让老奴在这代替她给您击鼓。这面鼓是当年您以头相撞的那面, 原先的鼓面早就裂开，殿下花了几日方才将这鼓面补好。”
又有许多事，旁人不需要去做，她要去做。
她沐着朝阳，穿着隆重的大红冠服，一步一步走上玉阶，走到父皇与母后身侧。
金嬷嬷渐渐泣不成声。
惠阳长公主穿上许多年前承平帝赐予她的冠服，一步一步走向南直门。
十日前, 惠阳长公主回到公主府便从这破鼓里取出密诏, 笑着同她道：“嬷嬷，你替我同赵昀说一句对不住, 这密诏早就该昭然于天下的。”
七年前，赵昀就是在这里击响了登闻鼓。
“咚！咚！咚！”
大红的裙摆迤逦，惠阳长公主行至登闻鼓旁，执起那鼓槌。
巳时一刻，南直门。
“驸马啊, 您若是听到殿下敲的鼓, 那您就睁开眼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