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归好奇，何宁却是万万不敢拆开这信看, 也不敢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的。
天灾人祸来临时，最怕的便是民心乱。
“呀，我听一些方外之士道，之所以会连连起灾祸，是因着天子失德！老天爷想要换个人当皇帝！你说那箴言说龙抬头于西北，方能灾止天和。嘶，西北指的是何处的西北，莫不是——”
只是当霍珏送来《奏白灾后合行六事》，因着对这年轻人的看重，他认认真真看了这奏折。
不得不说，正当顺天府的百姓因着那箴言而惶恐不安之时，官府雷厉风行的举措倒是让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
上元节一过，他便写了奏疏《奏白灾后合行六事》，上呈到内阁。
成泰帝从听到那箴言开始，便有如芒刺在背，日日夜夜不得安心。
西北，除了肃州，还能是何处呢？
何宁离开后，霍珏取出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两本奏疏。
心思缜密、手段果决。
“嘘，这话你可莫要再说，免得被锦衣卫听到，把你抓到诏狱去！”
思忖半日，又在内阁开了数次要会，甚至亲自去了工部，与工部尚书、侍郎一行人商讨了这奏疏的可行性后，便连夜入宫，请求朝廷对有可能来临的白灾与流民之祸未雨绸缪。
对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指挥使大人，他可再了解不过了。
唐劲是武人，七年前就跟在薛无问身后办事，跟着他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位置。
“去岁是地动，今岁是雪灾，明年可莫要来个旱灾、涝灾来！这一年到头都是灾，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活！”
这信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要送到薛老夫人的手上？
自打大相国寺那春雪成灾的箴言流传出来后，朝中的官员实则不信者居多。便是朱毓成，也是半信半疑。
听闻雪灾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后，几乎不怎么思索便应了朱毓成的请求，依照霍珏的奏疏提前安置已经涌向顺天府的流民。
取上信便疾步出了书房，往定国公府去。
“哎哎，我这不是嘴皮子痒嘛？我不信你不想知道那箴言说的西北究竟是何处！”
何宁低眸瞧了眼，认出了这是昨日圆青大师差赵遣送来的信。
城门外的茶寮里，唐劲瞄了漫不经心饮着茶水的薛无问，轻轻咳了声。
“听说那《奏白灾后合行六事》是都察院的霍大人上奏的，霍大人去岁能带着临安城半数百姓逃得生天，这劳什子雪灾要是真的来，他也定然能助我们度过此次灾祸！”
别说是百姓们了，便是他，也很好奇那箴言究竟是何意。
锦衣卫这七年来破了那么多难破的案子，捉了那么多罪大恶极之人，都是指挥使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