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开朝皇帝在太清宫内坐化升仙,数百年后也会有您的传说,也算是另一种长生。”
安顿下来后,少年便拖着大蛇精和黑熊精鬼鬼祟祟地躲到了城墙底下。
苗苗把手往后面一背,“我不进去,雁之说了,不要进建邺城,也不要回田庄。”
肯定有陷阱!
青年举起扇子就要打,摇了两下又恨恨地放下了。
解赞心虚地用扇子挡住脸,“都是我干的吗?”
苗苗心生愧疚,本来是跟他来建邺城玩的,结果只能在城郊的庄子里窝着。
解赞咳了咳,“行吧,我回宫和雁之商量商量。”
解赞气了倒仰。
奈何脖颈上的掐痕太刺眼,让男人瞬间清醒不少。
解赞:“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你跟我进宫去。”
解赞:“我还能骗你吗?苗苗,我们俩这过命的交情,是不是?”
。
“你不要命了啊!那么高的城墙说爬就爬,外墙都是冰凌子,你要是踏空了!摔下来了,你让我怎么和雁之交待!蠢死你算了!你自己不是回太白山了,怎么又回来了!不听话!不听话!”
三人躲着城墙上的卫兵,好一番才爬到了城墙边缘。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只是情形同十日前大不相同,青年成了坐上客,男人成了阶下囚。
霍骁进城替换了建邺城守军和内宫的禁卫军,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桓雁之以为桓砀还要挣扎一番勒令周边郡县率乡军入京勤王,没想到在霍骁围城时,他就直接杀了天师,并且表示自己受奸人所惑,如今时日无多,自当退位由太子接任。
苗苗:“你骗了我好多次,骗我说树汁是奶让我喝,害我嘴巴肿了一下午,骗我吃橘子会怀宝宝,害我好几天没睡觉,还骗我学瑶琴摔跤,害我摔出了血被雁之含叨……”
他明天再来探。
八日前,霍骁领了三万的兵马抄水路围了建邺城,下檄文数落桓砀的罪行,并表明他来绝非有意造反,只因心忧百姓,并表达了希望太子早日登帝的美好愿望。
解赞深吸了两口气,走了两步,又回来对苗苗说道:“跟我进宫,雁之需要你。”
苗苗还是不动。
太清宫的屋檐堆着雪,盖住了原本鲜丽的颜色,反倒显出几分与世无争的清绝来。
桓雁之和桓砀相对而坐,穿白衣的墨发如瀑,着黑裳的白发苍苍,好似太极图化了人形。
又踩着大蛇精的肩膀往上蹭了蹭,才发现这儿的卫兵好似都瞎了,看不见他,大胆地把脚往里面踩了踩,唔,还是没反应。
苗苗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苗苗挥了挥拳头,“看不看?”
苗苗赶紧扶住他,“你别摔死了呀。”
“你是个好太子,将来也是个好皇帝,政权孤已交于你,十五日后是个好日子,正好举行登基大典,孤也可安享晚年,了此残生。”
苗苗借着黑熊精挡着自己的脸,向城内张望,可城墙修得太宽了,只能看到远处高一些的楼阁,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青年垂首也落下一子,态度恭敬,礼仪也挑不出错,声音更是平和温柔,听不出一丝怨愤。
苗苗:“就是你干的!”
被追杀的时候,少年撇下自己跑了,他都没和计较,还送了他二十万两白银外加碧盈楼。
黑熊精:“那有什么好看的?”
大蛇精顶着被揍得青肿的脸,惨兮兮地朝苗苗问道:“苗大爷,这有九重天阵呢,咱们走吧。”
解赞打开扇子,猛得摇了摇,“这个时候又听上话了。”
思索半晌,跳过大蛇精和黑熊精,一只妖发了十两的银钱,又雇了几个丫环小厮住在后侧院,教妖精们玩叶子牌、蹴鞠、踢毽子。
桓雁之:“儿臣不孝,却也愿意给父君一个体面,权当报答父君对儿臣的抚养之情,栽培之义。”
桓砀瞥了他一眼。
解赞捏着扇子,等苗苗下了城墙才给他劈头盖脸一通骂。
桓砀好似头一回认识桓雁之,印象中的太子不是弑父杀君之辈,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就因为那个颜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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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句,“……是孤对不住你。”
苗苗被骂懵了,心虚地撇了撇嘴,“……不会摔死的。”
苗苗:“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通缉了吗?”
苗苗:“我知道啊,等会我们偷偷上去,趴城墙上往里看看,不进去就行。”
大蛇精和黑熊精异口同声:“看!”
桓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孤这一生,活得太过执着了,事到如今才看明白,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解赞:“通缉令被撤销了,你一路过来没看见吗?”
桓雁之:“儿臣也不愿走到今日这一步,情势如此,由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