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芸坐在石块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身侧蹲下，小心翼翼地除下她的罗袜。
杜如芸的脚小巧白皙，圆润的脚趾尖透着浅粉，梁程煜伸手握住她的脚心，带着薄茧的掌心在脚心的皮肤上轻轻摩擦，引起一阵麻痒。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称呼过她。
等枣红马钻入树林，杜如芸不禁暗暗叫苦。树林里各种枝条横逸斜出，光是躲避就让她手忙脚乱，只好抱着马脖子一路前行。
她再次飞红了脸，回忆刚才的情形。
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突然哗啦一声浇了下来。
“再后来，我就挂在那根斜枝上使劲爬，终于翻上了斜枝……啊！”
枣红马在那群骑士前受了惊，拼命向前跑了一段，大概是因为太紧张，杜如芸左手收紧了些，无知无觉间竟将马头调转到了小树林的方向。
剧痛猛然窜起，杜如芸疼得两眼泪汪汪，小手使劲在男人肩上捏了一把，可那肩头的肌肉坚硬结实，哪里捏得动？
梁程煜抬头，就见女孩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一脸委屈的模样。
密林后面是一座小山丘，偏巧有个浅浅的山洞，梁程煜抱着杜如芸进去，先让她扶着石壁站稳，这才脱了外衣，垫在一块石头上，再扶着她坐下，让她把一只小手搭在自己肩上保持平衡。
能地挣扎了一下，男人的手却又收紧了些，轻声道：“乖，别动，找个地方给你看脚。”
杜如芸被这声“乖”吓到了，果真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枣红马在树林里曲里拐弯地跑，她便闭着眼睛拼命保持着平衡。好不容易感觉到打在身上的树枝少了，她直起身子抬头一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怎么……这么可爱。
男人的眼紧缩了一下，大手覆上脚踝，掌心灼热。
杜如芸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动作了，隐约是情急之下，放了缰绳，伸手抱住了那斜过来的枝条。
梁程煜伸手帮她把发丝理顺，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来。
男人一手握住她圆润的脚跟，另一手沿着细腻的脚背向上轻抚，那里，本来精致小巧的脚踝肿得老高，上面一道红痕，皮肉已破，渗出点点鲜血，骨头的连接处却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梁程煜低头看了她一眼，抬头去寻休息之地，忍不住低头又看一眼。
树枝把腰腹间撞得生疼，杜如芸右脚脱镫，左脚在马镫里套得深了些，马行速度又快，被狠狠地拖了一下，绣鞋脱落，还差点把她拉下地来。
“怎么哭了？”他有些无措地皱起眉，伸手将她的罗袜轻轻套上，笨拙地安慰道：“没事了，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杜如芸的浅粉夹袄上有几处被树枝挂破，刻丝的线头翻了出来，凌乱的发丝被风一吹，沾了水汽，贴上了少女柔嫩的脸颊。
银红衣裙的女孩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乖巧得像只吓蒙了的小狐狸。
他低着头，杜如芸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听见他问：“怎么弄的？”
杜如芸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却立刻发出又一声痛呼。
前方一棵倒伏的水杉，枣红马过去必要跳起，可上方还有银杏的斜枝，那高度，自己一定会撞上去。
却是脚踝上猛然一疼，男人双手一错，已将被拉扯错位的踝骨还原。
山洞很浅，大雨砸落带起的灰尘和水汽直扑而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寒风和雨滴，只想将眼前泪汪汪的女孩护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