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讷讷地松开口，不安地动了动腿，不知碰到了哪里，男人的笑容突然凝固，一把合上了火折子。
第33章 过堂
梁程煜坐在她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已经把张伢子换回来了。”
杜如芸咬了咬嘴唇，突然笑了：“是啊，你是独一无二的。”
据他回忆，那伙计当时手里还提着几包点心，和蕙娘店里的看起来差不多。
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预知的危险想象总是从黑暗中滋生出来，扰乱她的心跳与呼吸。
杜如芸有些不习惯地扭了扭脖子，轻轻开口：“你怎么来了？还不戴鲛鳞，不怕被人看到么？”
梁程煜沉默了一会儿，杜如芸扭过头，黑暗中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他在为难，忙道：“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想先问她一下，安安心，其实明日在堂上说也是一样的。”
梁程煜轻咳一声，掩饰地抬起手，把她头上的几根稻草拈了下来。
口中弥漫出丝丝血腥味，杜如芸这才发现，自己还咬着梁程煜的手掌，而且，好像还把人家的手咬破了……
声音很熟悉，杜如芸停下了挣扎，瞪着双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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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轻响，囚室里恢复了寂静。
杜如芸声音暗哑：
杜如芸忙摸了摸头发，生无可恋地动手整理了几下，又挫败地放下手。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轮廓，一丝冷冽的松柏香气却将她笼罩其中，杜如芸响起下午在东厢台阶上的那一撞，是……程公子吗？
来人似乎叹息了一声，放开了她的脚踝，无声无息地欺身上来，用一条腿紧紧压住她挣扎的双腿，一手按住他的肩，另一手已捂住了她的嘴。
昨天忘了更新，是在抱歉，今天两更补上。
“你不是说晚间要取下来？”梁程煜故作自然地挪开了腿，扶着杜如芸起身，“再说，不这样，如何能验明正身，让你安心呢？”
梁程煜吩咐闵盛去了趟巧心阁，却未见到那人踪影，极有可能已逃出城去。
梁程煜却将她脸上的担忧看了个清清楚楚，伸手将她的乱发捋了捋，道：“没事，你等一下。”
男人放开了按在她肩上的手，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之下，清俊面孔若隐若现，一点蓝眸，温柔中带着一丝笑意，杜如芸一不小心，又陷入那片湛蓝的星空中。
少女的眼睛带着笑意，出口随意，却让听者心里漏掉一拍。
“是我！”他低声安抚。
男人的眼力很好，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杜如芸披头散发，发梢上几根稻草支棱着，颇有些滑稽。
杜如芸一击不中，立刻想要收腿站起身来，脚腕却一热一痛，已被来人握在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压制着他的黑衣人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低微，压着她的胸膛却震动了一回，带着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嘘，别乱动，是我！”
一条腿悬着，再无法站起来，杜如芸疯狂地踢着腿，想要挣脱，张口便要喊叫。
捂嘴的手掌并未用上太大力气，杜如芸使劲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边缘。
怎么这么……可爱。
“你放心，”梁程煜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已经叫人去寻了，他必跑不远。”
小花猫睁着大眼睛却看不到他，却在牢门轻微一响时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想要逃开。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孔，见杜如芸一脚踢来，似乎吃了一惊，一侧身，险险躲过了女孩的无影脚。
身体僵硬着，她不敢回头，只听得稻草的簌簌声越来越近。杜如芸握紧了拳头，在来人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猛地向内一滚，趁转身的瞬间已伸腿向来人裆部踢去。
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席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牢门的方向。
“嗯，”杜如芸低低应了一声，“你能帮我找蕙娘问件事吗？”
梁程煜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个女孩，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眼巴巴地盼着他回来的样子，活像一只乖巧的小花猫。
黑暗又一次包围而来，杜如芸之前就知道，自己有一点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她不怕黑，但平时晚上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总会有意识地留一盏灯，可如今这囚室中，一片漆黑。
囚室又恢复了黑暗，只有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着，鼻息打在颈侧，带着温暖的温度和丝丝的麻痒。
真的张伢子被藏在乐坊后院的一间空屋中。梁程煜细细问过，这小厮昨日辰时中便到了东市，照例搬了奶茶和清凉糕，用一辆小车推了回来。路上没有耽搁，但在卖奶茶的时候，曾被巧心阁一名瘦高个的伙计缠住，硬要他帮忙去劝说小丫，让小丫也尝尝他阁里的糕点。
女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尖微红，小嘴还死死叼着他的手掌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