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安啧啧几声:“湘湘儿此言差矣。我怎得放得下雁门关的百姓呢?”
杨奉安给他推到在地,也不恼火,拍拍身上的灰又站起来,跟上去:“你想我么,想得紧么?嘿嘿,杜大夫的确厉害,这给他压中了!”
一把推开杨奉安,他转身走向门外。
这时,突然听见下面那人清幽开嗓:“你去长安,可了了心愿?见到你的珏七哥哥了?”
范檀湘转头看她,冷笑一声:“杨昭武留在长安掌管绿军营也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她喝了几口酒,很是悠闲地伸了伸懒腰。
这最后一句,让那粽子动了动,似是羞窘气恼了,却还是没掀开被子。杨奉安挑眉,哟,长进了啊。
范檀湘气得咬牙。
杨奉安凑上前,伸出手,攥紧那被角,狠狠地一扯,扯出半边空来,露出一双闭得死紧的眼。眼眸如雕凤尾羽,利落地向上勾画,那睫羽浓密纤长,哆哆嗦嗦的,轻颤如翅。
范檀湘转身:“合计你这是跟老杜打了赌算计我?”
范檀湘一甩袖袍:“杨昭武爱民之心,真让人感动。”
应她。
他只穿一身简单青衣水袍,在月光下却显得宛若鬼魅般令人失魂。杨奉安抱着酒坛子,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们湘湘儿可真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杨奉安也不在意,她有功夫在身,直接一个登天步就上了房顶,坐在人家茅草屋顶上,准备喝酒。
范檀湘也没走。
范檀湘白了她一眼,侧过头去。
下面人没说话。
她是武将,在京都要是想有点实权,只能掌管绿军营。
杨奉安不干,直接趴在他膝盖上:“别介啊,范先生。你也知道我根本尝不出这水的滋味,满脑子都是我们雁门关城西的茅屋呢。”
范檀湘冷笑一声,轻浅动作却是艳绝魂魄,似是破蕾之花瞬地炸开于他的脸上,引得那道贯穿了约莫整张右脸的疤都冷魅了起来。
杨奉安倒是清闲地晃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酒坛子:“见肯定是见到了,我在长安那么多天,他都召我伴驾。”
她就走到床榻边,看着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杨奉安直接蹲下来,视线与床榻平行。她轻声叫道:“先生?范先生?范檀湘?我的心肝宝贝好湘儿?”
杨奉安喝掉最后一口酒就下了屋顶,来到范檀湘身边,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凑得近,能闻见一点清淡却惊艳的香味,似是雪松落地,秋雨化风般。
听见这话,那人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推开她的手,坐直了。身上穿着整齐,根本不是就寝的样子,只是发丝有点乱,略微几根洒在右脸上,隐隐约约小段小段地分割着那道浅疤。
杨奉安瞥他一眼,笑出声来:“哎哟喂,这范家好大的醋味,给酸死我了。”
杨奉安喝了口酒,继续道:“人还想留我呢……”
杨奉安满意了。她伸手摸了摸那双蝶羽:“谁也比不上我们范先生的这双眼睛,瞧瞧,美得我心都碎了。”
“去了趟长安,喝了一肚子流花河的水吧。怎么不把你胀死?”范檀湘摸了把脸,掀开被子要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