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天定,命运弄人。张公子所言清晰,有根有据,不像诓人胡话。”
胭脂放下盘子,转头看他,勾唇道:“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孤身一个。不知公子为何有此问?”
她低下头轻轻一笑:“这样看来,你那位好友,说不定与我的确有点缘分。”
。
“我长二妹几岁,因穷困早慧,偷听到了父母贩卖之言。那时候,满心惶恐害怕,又担心妹妹遭受磨难,就与妹妹换了身份。也许也是因为这点恩惠,她才想着找我吧。”
以及那种,血脉涌动间,自带的熟悉感。比如刚刚那个转眸,非是愿时惜味道的轻柔,却让张隽琛深感熟悉。
张隽琛道:“我有一位好友,年幼时家里贫寒,父母不慈,卖其长姐。她深感惋惜和内疚。多年来,周周转转,四处找寻。我偶然得知,便放在心上。今夜碰见胭脂小姐,忽觉小姐眉眼间与我好友有几分相似,便上前一问。”
女人举起原本放在桌上的红酒杯。
对面的女人点点头:“那她现在如何?有父有母,还是成了婚生了孩子?”
“……妹年幼,适合调教,便被选去坐船到湘京一带的花楼作童女。我明白什么是花楼,什么是童女。便不想让她去。而买我的人,是为了带去陇苏给一户人家的老太爷作妾室冲喜。两相抉择,自是冲喜比为妓好些。”
张隽琛眼里闪过几分疼惜之色:“并非。我的好友身世悲苦。小时候也没有免去被父母贩卖的劫难,颠沛流离,有幸被一对夫妇收养,教养至长大。她为找寻失踪的姐姐,来到湘京,却断了消息。”
张隽琛猛地一怔,他激动道:“真是这般?!”
如若非有血脉关系,便是缘分,也该让他上前一问。
胭脂抬头看他,抿了口酒。唇脂沾上杯沿。
静下心,撇去胭脂容光娇色,细细分辨,二人容貌有五分相似之处。只是这里眉间一近,那边眼尾一弯,画成了不一样的脉络。
张隽琛手一抖,僵在原地。这一些他不明白,不知道,也没去问过。但只这寥寥几语,却似钝刀,砸在了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