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放下手，从他身侧钻进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将手搭在他看的书的书上。
身边路过一个侍从。张隽琛自然地拿走一杯香槟。
藏南。
张隽琛抬眸，笑道：“我与白小姐也并不熟悉，请她来新年宴会并不合适。”
深夜里，李冽文梳洗完毕坐在沙发上，由着背后的女人给他捏肩捶背。
身边几个笑了起来。
顾教授温声问道：“时惜啊，你愿意帮我将书西送运到藏南吗？”
“没有。”
李冽文垂眸。
他道：“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往都是政要商贾，你无需理会。”
“我不去。”
胭脂道：“二姐姐生了病，四姐姐也不跟着大帅去宴会，只我一人去参加，我心里很怕。”
前线风云，他们这些人如何明了。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苦涩味道。
张隽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光自小就是我们中最踏实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平安。”
何必管呢。
胭脂也卸了妆容换了衣裳，头发散落下来。
与湘京相隔了几乎整个国家。一东一西，看似毫无交集。
刘疏苳喝了口红酒，摇摇头：“我们都曾说，你会不会是我们这儿第一个离开湘京，第一个娶亲的。”
张隽琛踏进富丽堂皇的万山酒店。酒店此时演奏的正是时下流行的西洋舞曲，配衬着耀眼的钻石吊灯，响起一番奢靡的调子来。
气氛也冷了些。
这丫头真像个在宅院里谋算来谋算去的姨太太，满脑子都在想这些。
李冽文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
见她恨不得整个人都要缩进自己怀里，李冽文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书，松开双臂。
纤细手指用着力气，仔仔细细地给他按着。
她却郑重地点了头：“老师，我愿意。”
“可若是大帅去了，说不定二姐姐会有些安心呢。”
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屁股坐上了他的腿。她就满意了。嘴角带着笑意，娇柔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有大帅在，我自是努力些，不堕了帅府颜面。”
胭脂嗯了一声。
放在之前，她自然不敢。
第183章 如花似梦
湘京的新年宴会从湘京政府设立那一日就有了。往往邀请的都是湘京的上层名流，以及住在湘京各殖民区的外交官。
李冽文将她一把抱起：“睡吧。”
“若不是顾教授，书院是开不起来的。”她很尊敬这位老先生，不仅仅是因为师生之谊。
胭脂乖了，靠在他颈侧。
愿时惜伸手，摩挲了一下一本的书皮。
听见这话，他睁开半眯着的眼。
“大帅，二姐姐最近生着病，你有没有去看看她？”
她柔柔地说着，声音软绵。平常人听了去，定然魂不守舍，她说什么便应答什么。
胭脂没再说话了。
与胭脂相处已有些时日，李冽文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另外一人咳了咳嗽，将话题迁了过去。
顾教授叹了口气，嗓子干涩：“咳……年岁大了，恐不过数年之活了。但我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我的这些书。”
“大帅。”胭脂轻声道。
刘疏苳对着张隽琛挤了挤眼：“运东商行的白小姐呢？今儿个，你身边不协着这位女伴？”
顾教授慈爱地看着她：“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你要遵循心里的想法，自由地表达，不要因为情谊去隐瞒。”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清冷微沙：“跟在我后面，怕什么？”
胭脂微微抬头看他。
可过了这么久，又是深夜，她的胆子便大了些。
愿时惜也低头看了看身边这些层层叠着的书。
“李大帅终于从军营里出来了，我可听其威名久已。”
她挑眉：“政府办的，哪里有姨太太去的。我又没什么见识，自然怕了。”
他便不会解释，却也不会隐瞒。
可李冽文不是。
过了会儿，李冽文才开口。
“我不是医生，不通药理，救不了人。”
愿时惜怔住了。
他不是医生。
……何先走的，却是明光。现在也不知消息。”他说罢，就一饮而尽。
愿时惜似是明白了什么。
李冽文看着手里的书，嗯了一声。
也不多说，也不多看。
纵使今天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打理得整齐。深邃眉眼被岁月镌刻多年的潇洒痕迹不变，却多了阴郁之色，没了昔日的明烈。他微笑着，听着围上来的几个世家好友的谈论。
胭脂嘟了嘟嘴，真傲。
那不过是本《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