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这样可不行, 你们家里人还得好好劝他。”
七十九
“怎么了？”
反倒是苏煜这个当事人，在医生讲解完后，只问了几个问题，便果断地在那些知情文件里签了字。
程澈还是没说话。
他回答，“嗯，我知道。”
“你别生气呀……”
苏煜补充道，“您放心，我已经满十八了。”
“你也别太担心，”温欣安慰道，“反正我和你鹿叔叔也会经常来医院，还有小鹿，有需要你就随时跟我们说啊。都是一家人。”
重症监护室不让人探望，苏煜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等到手术医生出来。
原本和程澈约好出门，可鹿汀算了算时间，在医院忙完得下午了。她给程澈打去电话，“今天可能得晚一点才能见面。”
鹿汀想起每次提起苏煜时，男生奇奇怪怪的反应，她知道程澈在意自己跟苏煜交好这事，担心他会不高兴，继续道，“苏叔叔真的病得很重，苏煜一个人搞不定。等我爸妈到了，就马上去找你，好不好。”
苏煜听着。
鹿汀时不时侧头望向苏煜。他笔直地坐着，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一样安静，双手交握，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又像在放空。
“应该是受刺激了，刚才送过去的时候，医生量血压，都快两百了。吃了降压药才好一点儿，我来之前又说头疼，医生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安全起见，等会儿要送去做个头部CT。估计也得在那边住院。”
很快，苏叔叔被推进了介入手术室。
温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地面，旁边的鹿国宁也松了口气。
鹿汀的肖像画算是勉强完成了，可是蛋糕却没一点儿多余的时间准备。想象中生日当天的吃饭电影游乐场惊喜一条龙也泡了汤。
隔着电话，程澈说话的声音有些低，鹿汀也揣摩不透里面蕴含的情绪。想起男生之前三番五
“一共装了三个支架，如果发展下去, 心脏随时都有停跳的可能。病人还不满五十, 冠脉的血管条件也太差了, 平时生活习惯不太好吧。”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再看一旁的妈妈，表情也不见得多淡定。
于是，接下来几天时间，鹿汀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空闲几乎被医院占满。苏煜妈妈的情况好了一些，平时不需要家人守着，苏煜还是坚持给她请了专业陪护。苏煜自己则向学校请了假，全心全意在医院操办他爸的事。鹿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给他送送热饭热菜。碰上医生跟苏煜交代病情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
鹿汀想了想，轻轻拍拍他的肩，“会没事的。”
苏煜眼波沉沉，“嗯，谢谢。”
温欣想到这两位家长的事，一脸愁容，“你说，怎么事情都碰在一块儿了呢，这老苏正是需要常卿的时候，结果她自己也倒下了。苏煜这边还得准备考试的……”
“那就好那就好。”
转眼就到了程澈生日这天，恰好是苏煜爸爸从重症监护室转回普通病房的日子。
“医生说苏叔叔会从监护室转出来……苏煜的妈妈最近身体也不好，我爸妈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在那边先陪着。等下午爸妈有空，他们会过去照顾，我那时候才能出来。”
苏煜道, “爸基本脱离了危险，不过还得在监护室观察四十八小时, 如果情况稳定，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没生气。”程澈道，“你先忙，有空了给我电话。”
医生聊了几分钟，又拿出好几份文件让苏煜签完字，才匆匆离开。温欣拉着已经赶过来好一会儿的鹿国宁上前, 问苏煜, “刚刚医生说什么了？”
第79章 79
然后，医生开始跟苏煜谈起了手术的获益和风险。鹿汀对这事一窍不通，听得云里雾里，模模糊糊记得医生说了“随时可能心跳骤停”、“最后人财两空”。
温欣见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提出先去另一头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常卿。一时间，手术室外边，就剩下了鹿汀和苏煜两人。
苏煜道，“没关系，我可以做主。”
“你爸还算送医院及时，再晚半个小时, 估计命都保不住。”
大概是男生脸上稚气太重，医生有些迟疑。
“苏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他转过头来。
“哦。”苏煜应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程澈那边安静了。
“嗯, ”苏煜应到, “他平时抽烟喝酒，我妈说了很多次, 没什么用。”
苏煜又问, “阿姨，我妈那边怎么样？”
苏宴林做完手术出来, 已经晚上九点了。苏煜和鹿汀一家子没来得及将人看上一眼, 病人又被匆匆送进了心血管重症监护室。
“没关系，”苏煜道，“阿姨，考试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等我爸情况好一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