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她的呵欠打到第五个的时候，程澈忍不住探身，抽走了她手中的笔。
“别以为自己很强壮似的。想想上次，谁感个冒，生病住院了一星期？还有，你忘了小时候得急性肾炎的事了？”
程澈皱眉看着他，下巴扬着，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又焦躁又无奈的社会大佬，“这样，把书包拿来。”
鹿汀很坚定，“我想学习，特别想。”
程澈是天蝎座的，按星座算起来，离他生日是越来越近了。于是鹿汀找了个借口去班主任那儿，翻看了花名册，顺便把程澈的生日偷偷记了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程澈突然问她，“你最近怎么回事？”
鹿汀一愣，她看起来有这么夸张么。
……一箱消毒液？
鹿汀不解地取下书包，递到他手上，“怎么了？”
“怎么，”程澈道，“你习题不是都快做完了么？”
鹿汀继续点头。
鹿汀看着程澈眼睛里的光，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十一月十七日，离现在不足一星期。
“我也觉得自己挺笨的，明明是思路很清楚的一道题，得你讲一两遍才能理解。唉，也许不是我笨，是你太聪明了。我这几天在想，如果女朋友像你一样聪明，是不是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连很久前的陈年旧事被都翻出来，鹿汀有些无语。
相信他？
鹿汀看着他，疑惑地眨眨眼。
夜晚的风越来越大，吹得鹿汀的头发有些乱。程澈将她额前坠落的刘海拨开，“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不过你想想，我可是跟你父母保证过的。”
“放在教室了，今天没想带回家。”
空气安静了。不远处的河滩上，有人放起了孔明灯。红色的灯罩着明火，缓缓向空中飞去，就像是一颗一颗升起的星星。
程澈一笑，这才放心了似的，将捏着鹿汀脸颊的手松开。
鹿汀被问得云里雾里，一边摇头。
说是回家，其实也并没有马上回去。离图书馆不远，有一处江滨公园，秋天的夜晚月朗星稀，来公园散步的人不少。即使已经过了九点，周围依旧很热闹。风从江面吹来，十分舒爽惬意。
“嗯？”
大概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程澈将书包递还到鹿汀手上，“这段时间复习完，你就把作业和习题放我这儿。回家后你什么也别干了，洗完澡就给我睡觉，听到没有？”
“是不是像你这种成绩好的，看我这种人就像看傻子似的？”
转眼便到了深秋。
男生一本正经的，“你即使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程澈道，“我们回家。”
程澈看着她。
鹿汀听着，眼睁睁看着男生的双手攀上来，落在自己两边脸颊上，挑肉最多最软的地方轻轻捏住。
然后，男生从包里把几本厚厚的习题掏了出来，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又问，“其他的呢？”
“我原本计划还得做一套数学试卷。”
“突然这么拼是为什么？”程澈道，“我看你那几本习题都快写完了。”
轮到程澈不明白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澈才开口说话，“你就是为了这个，写作业跟不要命似的？”
程澈皱起眉头，这人在胡说什么呢。
“家里有吗？”
“可是……”鹿汀也有她的担忧。在未来的问题上，她不想让父母觉得她是错误的；更不希望和程澈的差距越来越远，最后成为顾辛夷朋友口中那个配不上程澈的人。
两人沿着江边的人行道走，路过一片小树林。
鹿汀皱起眉头。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配不上你的。”
“熬夜学习这种事情，得不偿失。离考试还有半年，你准备这半年都熬过去？”
鹿汀沉默着，想了想，才问，“程澈，你会不会觉得我笨？”
“今天就看到这儿吧。”
鹿汀不解，“干嘛？”
程澈没接话，下一秒，见女生匆匆拿出数学试卷，用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眉头紧皱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如果不是时不时打一打呵欠，可以说是十分认真了。
鹿汀在心里默默考量着，该给程澈送什么礼物。回忆起在男生家里看到过不少机械模型，她猜想程澈对电子产品感兴趣。可算完自己的存款，她很快放弃了送这类礼物的念头。
程澈垂眼打量她。
“所以，今天回家后早点睡，知道？”
“给我憋着。”
呃，还是
“……”鹿汀渐渐回味过来了，“不要。”
鹿汀一愣，在她的记忆里，只要和程澈沾上边的事，所有的疑问都可以变成笃定。
费了好半天劲儿，鹿汀琢磨着什么是程澈需要，自己的经济实力又能负担得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