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答，“第一。”
鹿国宁没吱声，暗暗琢磨着程澈的话。
“既然她自己不想出国，让她重新试试高考，也未尝不可。”
当他以不卑不亢的姿态站在父母面前时，年轻的脸上真诚又从容。她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这个男生，比她想象中要成熟许多。
直到夜里十一点，鹿汀还没睡着，同样失眠的，还有隔壁主卧里的鹿国宁夫妇。
“谢谢叔叔夸奖。”
选择的更好的路。不过通过之前和她一起讨论学习，我发现，鹿汀其实挺聪明的，进步空间很大。这次月考只是稍作努力，年级排名就前进了一百名。也许，高考这事对她来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不合适。”
鹿国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这次鹿汀考了六百多名，你多少名？”
“嗯？”温欣疑惑。
“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尊重鹿汀本人的意愿，我想在学习上尽我所能地帮助她，也算是为之前带来的困扰，做一点弥补。”
灯是关着的，窗外透来的月光，照得屋里蒙蒙亮。鹿国宁坐在床头，突然叹了口气。
脑海里回忆起白天程澈出现在门口时脸上的决绝，他不仅在她父母前承认自己就是绯闻对象，还主动以只是暗恋、“鹿汀不知情”为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为了她不想出国留学这事，试图跟她的父母沟通。
“之前我们担心她上不了好大学，深思熟虑之后，选择留学这条路。在这件事上，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鹿国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锐利，“所以？”
程澈听着。
明明是她想要保护他，却在冥冥之中，一直被他守护着。
鹿国宁问，“我在想鹿汀出国这事。”
这天晚上，鹿汀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凭……如果她上的学校不满意，我陪她一起复读，考到你们满意为止。”
鹿国宁侧过头来看了眼鹿汀，脸色沉沉的，酝酿了一会儿，对程澈道，“你们现在没成年，谈感情的事还太早，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这事是对的。”
“又是第一，你倒是很稳。”
“怎么了？”
这话说完，不止是鹿汀，连鹿国宁夫妇也被惊呆了。
“你凭什么？”
“请叔叔阿姨放心，我已经意识到之前的想法很幼稚，再也没有别的企图。”
她翻了个身，刚准备睡过去，便被人拍了把。
程澈听着，姿态谦虚诚恳，说的话却一点儿也没弱势，“我认为，为鹿汀好，有些放弃是值得的。”
“我听鹿汀提过，你在学习方面对她帮助很大，鹿汀这几次考试的进步显而易见，说起来，我们做家长的还得感谢你。”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程澈想了想，“叔叔，我可以向您保证，鹿汀如果不出国，也一样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
鹿国宁皱起眉头，语气强硬，“不出国就是对她好？按她这成绩，连上个好大学都提心吊胆，哪里好？”
温欣看了他一眼，“老鹿，别唉声叹气了，早点睡吧。”
程澈说这番话时，态度十分诚恳。面对这样一个虚心认错的少年，一时间之间，鹿国宁和温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