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国宁没说话。
程澈的笑渐渐收敛，回了个，“哦。”
连鹿汀也不知道，程澈这捏脸的恶习是从哪儿学来的。自记事以来，身边的人都对她的脸特别有执念。小时候经常被大人捏脸，再长大一点儿，又开始被苏煜折腾，偶尔身边的朋友看她的脸白白净净的，也喜欢捏上一把。
“什么意思？”
周日上午，她坐在市立图书馆阅览室里，脑袋里想着这事。就在一分钟前，因为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计算错误，她还被程澈掐了脸蛋。男生的力气不大，动作也很温柔，可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苏煜，赵可人，”鹿汀整理着脑海里的名单，“连林佳乔听赵可人说好捏，也捏过几次。”
鹿国宁仰着头，道，“我想，如果程澈真愿意在学习上帮我们女儿，也是件好事。”
鹿汀有点无语，“别高兴地太早，我爸妈说了，一旦发现这边苗头不对，就会采取强制手段。”
“我是这么看，”鹿国宁道，“女儿不想出国，如果我们硬来，逼她留学，也不是不行，但会激起她的抵触情绪。她本来适应能力就差，如果态度再消极一点，只怕会长歪。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我们管都管不住。”
“还有呢？”
“上次男生来我们家，就觉得不对劲。不说程澈老是盯着咱孩子看这事了，中途我拿出来相册，有很多小鹿照片的那两本，程澈一个人坐那儿看了三个多小时，也太夸张了。”温欣说着，也陷入了忧思，“小鹿虽然懂事，可人很单纯。这个年纪谈恋爱，女孩子很容易吃亏。”
鹿汀想了想, 纠正道，“呃……分寸。”
鹿汀想了想, “我爸说, 出国这事他再想想。”
第76章 76
鹿汀有点郁闷。
温欣一瞬间从被窝里坐起来，“托福考了107分，这是多好的条件，别人想都想不来。况且，出国这事不是早就说定了吗。”
空气沉默下来。
最近奶茶店重新装修，
鹿汀摇头晃脑的，“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掐我脸呢？”
“老鹿，你想想白天的事。如果程澈真把心收了回去，能说出那些话吗。而且你们男人心思粗，大概没看出来。小鹿和程澈两个人都有问题。”
“尺度？”
温欣打量着自己老公，感叹起来，“唉，你说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对女儿身边的男生跟防贼似的？今天人家上门来了，还光明正大的和你对着干，竟然觉得人不错？”
鹿汀望着男生高挺的背影，有些茫然。在说出“苏煜”两个字的时候，她感觉气氛变了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补救。
程澈笑，看着鹿汀晶莹饱满的脸颊，忍不住抬手捏了把。
得意得仿佛家长们已经认同了这门亲事似的。
其实爸爸松口这事，连鹿汀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在她的印象中, 她爸认定了的事情, 很少可以被撼动, 可以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隔天, 鹿汀一早回到学校, 开始正常上课。
温欣平时一贯宠着女儿，不舍得责骂，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却十分理智。
程澈走在她身旁，一贯冷漠的脸上带着笑, 嘴角勾着，深黑的眼眸里有星星。
“做朋友可以，辅导功课也可以, 但是……要注意尺度。”
再这样被捏下去，自己的婴儿肥，大概永远也不会消失了。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鹿国宁说着，回想起之前的场景，“不过，程澈挺正直的，人也有担当，比苏煜顺眼多了。就是两人年纪小，提感情的事还太早。”
男生加快步子, 追上来，眼睛看着前方, 依旧面无表情, “那天之后, 你家里怎么说？”
这小动作对背面的程澈收在眼底，他笑起来，“怎么？”
妻子态度如此坚决，让鹿国宁有些意外。
她真想不明白, 程澈是怎么做到劝说成功的，也许是因为程澈自带的“年级第一”学神光环？
七十六
程澈看了看眼前的习题，过了几分钟，他起身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本书来看。”
温欣无奈，“那你说，这事怎么办，真由着俩孩子胡来？”
鹿国宁琢磨着，长叹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行，我不可能同意。”
和程澈在一块儿后，苏煜不捏她了，可自家男朋友又无师自通地享受这恶趣味来。
“还有谁？”
他一本正经的，“嗯，注意分寸。”
“有些事情讲不清，我就是看人顺眼。”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爸喜欢我。”
鹿汀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脸颊有肉，皮肤也很光滑，嫩嫩的，软软的，还有点弹性。
下了早读，鹿汀去洗手间，走到半路上回头，才发现程澈一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