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拘一怔,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火狐女望了他一眼,仰天大笑,道:“你叫我什么?晏姑娘?哈哈哈……”
无拘见到阿影,脸容剧变,几乎把持不住。只见阿影蜷卧在地,衣袂飘舞,长袖翻飞处,她双晶莹如雪的玉臂上,竟纵横交错布满了青淤血痕,触目惊心。她瞥望了无拘一眼,眼中闪过温柔、关切的神色,凄然凝视他不作一声。
知礼按捺不住,快步走到前面,见火狐女望着昭王,神色暧昧而怨毒,听得心中仆仆乱跳,呼吸急促,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热血倏然上涌。但这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震得她浑身颤抖,当下定神倾听。
火狐女格格笑道:“世上之事,偏生没有什么不可能。当年我杀了她的母亲,把她抢来,用她母亲最喜爱的蝴蝶钗给她烙上了这个记号。你瞧她,不像她的母亲么?你那天夜里听过她的歌声不是么,和她母亲的歌声一模一样!你总该记得那句打动过你的‘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吧!”
火狐女眼中含着悲恨怨毒之色,似笑非笑道:“你们竟不知道么?”将阿影的衣袖撕开,露出一条雪藕般的白臂来,一道道鲜红的伤痕赫赫在目,臂正中是一块蝴蝶形的烙印。
灵音双目被红巾遮住了,只听得喧哗吵闹,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中怦怦乱跳,此刻听到火狐女提起母亲的名字,更是吃惊。
火狐女又转向昭王,笑容娇媚而诡异,道:“你还记得薛可珍么?”
火狐女媚笑盈盈,瞥了无拘一眼,道:“首先要恭喜这对金童玉女,祝你们百年好合,子孙满堂。”又斜眼瞧樊拓,眼波流转,腻声道:“樊郎,昔日天璇峰一别,不觉已近二十余载,望君风采犹胜往昔,令我好生欣羡啊!我家妹子雪儿一直对兄台念念不忘,只盼能见兄台一面呢!若不嫌弃,不如光临舍下,大家多多亲近亲近如何?”语气亲热娇媚,看起来仿佛她与樊拓交情多么深厚笃挚一般,其实她秘密传音对樊拓道:“今日是我和李元烈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否则我说出你夫人淫贱之举,只怕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樊拓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的冷漠神情。
火狐女冷笑道:“这是哪门的规矩,虽然我未接请帖,到来贺喜,这也总不至于就犯了死罪吧?再说,我和新人双方的父亲当年可都是亲密至交,岂有不来道喜之理?”此言一出,满堂宾客,面色全都变了。昭王和樊拓对望一眼,神情凝重起来。
无拘再也忍不住,瞠目喝道:“妖女!你究竟要做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侍卫已是同时出手,拔剑出销,同火狐女挥去!几乎就在同时,他们亦都发出一声惊叫。火狐女背朝着他们,反手长袖一拂,便把他们拂到数丈之外。
火狐女笑道:“阿影和她娘长得挺像的,你没看出来吗?”
昭王神情大变,手指火狐女,脸色变得凄厉,狠狠道:“你还敢提!就是你这个狠心毒辣的妖女,杀了珍儿!”
无拘大奇,讶然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阿影的母亲是谁?”
“阿影!”知礼惊叫一声,从座位上跳起,几乎要冲上前去。
昭王脸色刹那青白,又突转红紫,惊疑困惑,喃喃道:“难道……难道……她竟是……”猛然摇头,大声道:“这决计不可能!”
火狐女斜睨着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新人交拜天地,可不能把新娘弄错了。新郎官,你总该搞清楚和你指腹为婚的人是谁再拜堂吧?”
昭王脸现怒容,朗声道:“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宾主尽礼,晏姑娘务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