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发觉阿福、阿禄已不见多时。无拘急忙吩咐随从阿顺到厨房查看。阿顺过去一看,阿福、阿禄都已晕倒在地,略加察看,便知他们是做饭时已经饿了,吃了几口方才船家送来的饭菜,中了饭菜下的蒙汗药,连忙奔回船舱,叫道:“少爷,我们上了贼船了!”
老黑拿着酒壶匆匆退下,气得六神无主、七窍生烟。
许久没有人回答,灵音又叫了一声。转目之处,猛然瞧见掉在门口的两把大刀,明晃晃地映着阳光,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才到门口,就听得“乒乒乓乓”几声,那张摆满菜肴的圆桌竟四分五裂,碗盘摔了一地,到处是粉碎的磁片。
灵音见两人识趣地住了手,冷哼一声,别过脸,恰好看到老黑、老六两人呆若木鸡的模样,以为他们只是被知义、无拘的武功吓到,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了?怕我们赔不起吗?不会少你们的一文钱的!”然后大唤一声:“阿福,阿禄!”
老六也是不住地颤抖,道:“确实没看到啊!他们的包裹不大,还软绵绵的……”
无拘举起一把精致优雅的宝剑,挥动时只见重重叠叠的剑影不见长剑剑身。剑影如白云聚散分合,千变万化,缥缈空灵。
只见无拘冷笑着对知义高声大叫道:“你以为我不用所谓仙剑派的功夫就怕了你了!有种我们再来比划比划!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本事!”他们一言不合,竟吵起来了。
两个俊朗英挺的少年衣袂飘飘,飞掠交错,剑气纵横,光芒迸扬,一时瑶玉互映、神采夺人。
灵音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跺足大叫道:“快下去拦他们呀!”
老黑、老六一听“仙剑派”三个字,顿时双腿发抖、牙根打战。仙剑派在江湖中一直是神话般的传说。据说在那缥缈神秘的蜀山之上,住着数不胜数的剑仙,能御剑飞行,来去无踪,身手就如神仙一般。他们再看那桌子,竟是用内力硬生生震裂的,不由得不信,登时目瞪口呆,手中的刀刃“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知礼心头一惊,几乎要跳起身来,可两腿一软竟又坐了回去。
老黑早听到动静,慌了神,心想:“他们已经见了我们的模样,要让他们活着回去,我们必死无疑。眼下只好把船凿沉,他们就算会游水,哪怕武功在精湛,这水上功夫也不能跟我们比,趁乱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一声令下:“下水凿沉了船,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话音刚落,他已翻身跳进了滚滚波涛之中,另外几个人也随他一跃而下。
知义惊问道:“这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两人分别举起精光灿亮的大刀,意气风发,大步上前,就要向那两个少年扑去。
知礼毕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惊慌失措,回头看时,却见清心仍是一脸的平静,竟是几个人中最为镇定的,不禁大为惊奇。
剑光一闪,便如白练横空,水银泻地。双剑相击,嗡嗡做响。剑点如飞花般散了开来,飘忽如雾,寒芒耀眼。
几人惊觉回头,听到清心轻轻说道:“那两人鬼鬼祟祟,只怕是贼人。”愕然望她时,却见她神色如常,只是秀眉微微蹙起。
“胆小鬼!”知义抛出一句,长剑护身,脚靠船沿借力一弹,在滚滚波涛中举起长剑。
老黑、老六嘴里连连称是,慌慌张张地退下,手忙脚乱,连掉在地上的刀都不敢捡起。
起一个瓷碗缓缓啜饮。
清心也站在船
知礼见他们又打起来,又急又恼,身影一闪,拦在两个少年中间,朗声叫道:“住手吧,你们这样胡闹,船都要拆了。就不能安静点!”
无拘听他提起西湖往事,脸上微现愠色,朗声道:“谁说我不敢,可我也下去的话,谁来照顾几位美人儿?”说着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折扇,气定神闲。
无拘手抚剑柄,潇洒自如,笑道:“总之不是你们仙剑派的剑法就是了。”
老六走到他的身边,脸上也是怒气冲冲,道:“老黑,别等了。咱们一起对付那两个小白脸,瞧他们油头粉面、弱不禁风的模样,能有多少力气?”
老黑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们怎么没看到他们带剑上船的?”
知义向她望了一眼,失笑道:“想不到富贵逼人的郡主竟如此害怕!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家风范吗?”见灵音窘得满面通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扭头对无拘道:“樊公子,咱们一道下水吧。当初在西湖之畔可是见过你游水的伟岸英姿呢。别告诉我你不敢!”说着扮了个鬼脸,身子一跃,已翻出船舷,落入河中。他自幼嬉闹好玩,水性精得很。骤然望去,宛如一尾鲤鱼,自翻涌浪涛中跳跃。
“好!”老黑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谁流的血,知礼不禁心急如焚,蹙眉探望,悄悄地,望了清心一眼。
河水暗黄混浊,从上边望不到知义与贼人相斗的情形,但见水波不住晃动激荡。鲜血染红了河面。
却见知义霍然起身,拔剑狂笑,道:“谁怕谁呀!我正愁没人陪我练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