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扑哧一笑，脸上更红了，心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他的未婚妻呢？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喜欢，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对她那么百依百顺的？”
知礼望了他一眼，秋波流转，掩嘴偷笑。
无拘手指轻扣桌沿，道：“还没有。你要是困了，就回房睡吧。”
知礼望着他微笑道：“少废话啦，咱们下去吧。”
眼看戌时将到，知礼只觉得莫名地紧张和激动，不住地走来走去。
知义眼睛一亮，忽然打了个响指，道：“姐姐，我有个主意。”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去赴约会，把那个姓樊的引开。然后我就可以跟清姑娘单独相处了，如何？”
知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来看这个。”说着掏出那张纸条，递给知义，脸上不禁一阵晕红。
知义眨了眨眼，道：“一定行的。”
知义拍了拍知礼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道：“姐姐，帮帮忙嘛！你只要见他一面，大可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叫那臭小子别再痴心妄想了。”
无拘仿佛思索着什么，脸色茫然，迟迟不肯落子。
“哥哥！”清心一怔，面露愠色，娇嗔道：“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原来无拘的一片白子已是无处可逃，原该放弃，这一子落下，更是自增死子，浪费一步棋。
“哦！”无拘漫不经心地放下一个棋子。
知义瞧见清心轻嗔薄怒的模样，比平素更显楚楚动人，越看越觉得娇美可爱，脸上显出惊讶和陶醉之色，叹道：“原来清姑娘生气的模样也那么美！”
“樊公子！”知礼轻轻唤了一声，快步上前，不
“好色的家伙！”知义呸了一声，眼光闪烁，叹道：“我怎么没早预料到？娘要教我下棋，我就是不肯学。要是早跟娘学了棋艺，与清姑娘品茗对弈，该是何等风雅之事？倘若清姑娘让我陪她下棋，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走！”神情又是遗憾失落又是激动愤慨。
两人跳下围墙，低声商量了几句，便分头行事。
知礼吃了一惊，瞪大双眼望着他，低声道：“这样行吗？”
清心轻声催促道：“哥哥，该你下了。”
知义接过纸条一看，撇了撇嘴，笑道：“是那个姓樊的小子给你的？呵呵，这小子似乎很有把握啊。”
知义微笑中带着促狭之意，意味深长地望了知礼一眼，道：“姐姐，你可不能嫁给这种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已经有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还想拈花惹草。从头到脚，实在没什么长处。……嗯，除了有个好妹妹。”
知义道：“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恍恍忽忽的？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冷月清辉，投映在断桥下的西湖湖面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倚桥而立，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一身雪白长袍，随风猎猎起舞。
只见假山湖石围绕之中，有亭翼然。亭内焚香袅袅，无拘和清心在亭中圆形石桌边相对而坐，桌上摆着棋盘棋子。那棋盘精雕细刻，黑子、白子温润如玉。二人摆开棋局，你来我往，落子轻缓。灵音在一边观弈，脸上无精打采，似乎已经困倦。
知礼心想：“对，跟他说清楚，叫他别再纠缠我了。”便点了点头。
“嗯。”知礼点点头，神情更是慌乱而羞涩，道：“我……我怎么办？”
几片花瓣荡荡悠悠飘落在棋盘上。
知义叹了口气，道：“嗯。”
花雨随风漫天飞舞，黑白棋子此起彼落。
她这一走可不得了。见她的身影消失，无拘立刻喜形于色，猛地站起身来，道：“清儿，我有要紧事得出去，回来再陪你下棋。”急匆匆地便走。
天色向晚，夕阳西坠。
无拘见状连忙笑嘻嘻地揖手赔罪道：“好清儿，这是我太笨的缘故，你只管全部吃掉，不用客气。”
知礼俏脸微红，浅浅一笑，忽然问知义：“你说樊公子如何甩掉他的未婚妻呢？”
知义笑道：“姐姐，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清心吃了一惊，兰花般的纤纤玉手轻拈棋子，脸上萧索而失望，叫道：“哥哥，这盘棋还没下完呢。”
知礼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灵音打了个呵欠，道：“好，我回房去了。你们慢慢下吧。”说着起身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两人走到西苑花园的围墙边上，沿着大树爬上围墙，悄悄张望，一举一动就如淘气贪玩的孩子。
灵音原本在旁边看得直打瞌睡，被清心的声音惊起，问道：“下完了？”
知礼皱眉道：“可是为了你的计划，我就要同他约会吗？”
石桌上摆着一壶绿茶，清香四溢，白汽飘散。
二十三、花前月下
无拘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妹妹，回来一定陪你下完，下几盘都行。”说着已一阵风般走出了院子。
知义道：“咱们去瞧瞧他们在花园里做什么不就知道了。”知礼嫣然一笑，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