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长舒了一口气,放开知礼,伏地磕头,道:“奴婢遵命。”便起身匆匆离去了,不再看她们一眼。
“啊?”知礼这次更是吃惊,张口结舌,眼中全是迷惑之色。
近。很快有丫鬟献上茶水。知礼接过来缓缓啜饮,心下却是越发惴惴不安。
阿影惊呼一声,周身顿时包围在一片模样怪异、鲜艳可怖的毒物之中,和知礼那夜看到的情形相似,毒蛇、蝎子、毒蜘蛛爬满了一地,长毛抖擞,汁液喷洒。阿影脸色变得惨白,娇弱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抖。
被唤作阿影的少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仍是低头不语。知礼向她细望了几眼,只见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纱衫,一张秀丽的瓜子脸,长睫低垂,目如秋水,虽非甚美,却别有一股动人的气韵。发间不佩环钗,只用一根银黄色丝带束起,身上唯一的装饰是胸前挂着的一面小小的椭圆形银镜。
知礼悄悄望着雪狐女,却见她笑靥如花,目光投在自己脸上,问道:“你行过拜师之礼,我也该教你练法术功夫了,你倒是想不想学呢?”
知礼惊声呼叫,胡乱挣扎,触手之处却是一只黑毛红斑的毒蜘蛛。
阿影一窘,俏脸涨红,终于开口辩解道:“不!不是的!奴婢只是看他实在可怜……”
雪狐女见她脸色一变再变,扑哧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长仅一寸的手册,迎空一晃,立刻大了数倍。她把这本书放置在桌上,向知礼招手道:“你过来!”
雪狐女目光变得说不出的古怪,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是说我残忍狠毒了!”
知礼听了她的话,猛然想起昨日的那场血腥屠杀来,惊怒交加,血往上涌,冲口道:“你!你真是无耻!”话一出口,她便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不禁大为后悔。
雪狐女凶狠逼人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身上,像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入,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雪狐女闻言一怔,怒喝道:“你闭嘴!我们仙狐派不需要好心人!”
雪狐女举起茶杯,用长指甲弹去了一些茶沫,道:“这本书,乃是法术入门造基的秘本,全是入门筑基的课程。你先拿去看看。”
“啊——”麻痒的触感令她尖叫出声,心中恐怖异常,纵身扑向阿影,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知礼忙起身走过来 ,见桌上那书成了五寸长四寸宽的本子,似纸非纸,似绫非绫,封面上书写着几个篆字,她全不认得。
知礼生性单纯,虽然雪狐女的话甚是牵强,她还是信了几分,心中只是不解:“阿影既然能除掉那些毒虫蛇蝎,为什么我没掉进去之前,她什么也没做,还很害怕呢?”
知礼心里悄悄道:“就是啊……”
知礼浑身瑟瑟发抖,不敢说一个字。
雪狐女冷笑道:“莫非……你看上那个小子了?”
雪狐女冷冷道:“好丫头,你真是屡教不改。既然你不珍惜本门的解药,我就让你好好尝一尝本门剧毒的滋味。看看谁更可怜!”说着口中念念有词。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阿影慌忙埋下头,辩解道。
雪狐女心头猛地一震,暗中惊呼:“差点误了大事!这两个小贱人还不能死。罢了,今天也不是和她们怄气的时候。”于是微微一笑,媚声道:“阿影的功夫果然有了长进。其实,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试探一下阿影的功力罢了。呵呵……”笑声全无欢悦之意,分外刺耳。她望着阿影淡泊平静的脸孔,道:“你回去吧。”
雪狐女怒不可遏,长袖一卷,把她卷入毒物之中。
知礼毛骨悚然,几乎想立刻夺路奔逃。但听到雪狐女的冷笑声,心头一震,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暗道:“这阿影姑娘一定是救了被雪狐女迫害的少年。瞧她弱不禁风,竟有这般胆色,好生令人敬佩!”大声叫道:“师父,不要这样对她,她也是一片好心……”
阿影把她紧紧抱住,轻抚她的长发,低声说道:“别怕!”话语很温柔很沉静,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知礼惊异地抬起头,凝望着阿影清秀恬淡的面孔,只觉得她像观音菩萨一般端正美丽。却见阿影神色温和中带着一丝凄迷,一只兰花般的素手轻轻一动,翻转胸前那面小镜。只见一阵白光闪耀之后,那些毒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认得字。”知礼涩涩低下头,心下
知礼心中盘旋着无数个念头:“她为什么要教我法术和功夫呢?到底是什么居心?”虽然有一千个不愿意,可又惧怕恐慌,说出拒绝的话却是万万不敢的,犹豫良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学了法术和功夫,就可以逃走了!”转念又想:“她怎会把我教得比她自己还厉害?”思前想后,只得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这才伏地跪拜,道:“师父授我道法,我……我怎敢不学?”
知礼暗自感叹:“这姑娘这般好看。除了狐女师父,府里的丫鬟,没有一个及得上她!”不知为何,她一见阿影,便生出亲近怜惜之感,心下想道:“好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