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父无母,就是平日里郡王府有什么好东西要恩泽妾室通房的父母,也轮不到她,而有些体己事办,没有亲近的娘家人,总归是做不起来的。
人总有路走不顺的时候,万一将来有什么,皇后在圣上面前说上一句半句,也能管用得多。
在宫外多待了几年,又生育了一双儿女,云瑜面上的婴儿肥彻底没了,显出几分经历过浮沉的沧桑,她轻笑道:“便是我前些日子同娘娘说起来的,婶娘递进宫的话,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应答?”
“官家陪着我,当然没什么捱不过去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滢从清亮的菱花镜中看见云瑜所坐的位置,“大姐姐今天这么早过来寻我有什么事?”
“娘娘不能总赌着小时候的气,您提携家里人,将来在外面也能是个助力,”云瑜笑着劝解她道:“贵妃同陛下说上一句,旁人就算是再怎么想,也是得不到这个位置的。”
她,“难道夜里睡得不好,是不是腿上又疼起来了?”
她明显察觉到云滢在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面色略有些沉下去,可还是苦口婆心道:“娘娘,如今家里面都仰仗着您,圣恩难测,您如今怀着孕还好些,可等孩子生下来,您要是再想同官家说这些,恐怕就不大好了。”
“之前郑废后与秦庶人的家里人,也是这样做的,”云瑜见云滢坐在圣上的内殿闲适梳妆,并不搭她的话茬,自己便冷了场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那些世家大族都会这样互相攀扯,想来必然也是对的。”
“那也不必这么急。”
“这不是旁人都在抢这个盐铁的位置么,娘娘若是不提早和圣上说一说,恐怕这位置就叫旁人占了。”
但是后来她家中出了贵妃,东海郡王才由每月进房两三次变成隔两三日便要过来见她一次,因此对云滢的恩宠也十分上心,即便是将自己的儿女托付给王妃料理,也愿意留在宫中。
她在东海郡王府里其实最初虽然受宠,但是没什么话语权,只能小心服侍夫主,留住那一点宠爱,后来生养了孩子,旁人倒都不敢轻视她,只是生孩子是一件十分损耗母体的事情,夫君的一分宠爱渐渐淡下去了,照旧是得伏低做小。
毕竟云滢的荣耀才是她在东海郡王面前得宠的资本,看在贵妃的面子上,郡王妃也对她很好,郡王虽然说不缺那一个官做,但是谁不愿意结交未来的皇后呢?
云滢知道云瑜是怕自己生产之后容色消退,恩宠大不如前,心里略有些不痛快,但看在是亲姐姐的份上,还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