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据说是，悬泠山派人去劫狱，将灵氏女救了出来，不料在途中打翻了火烛。”
沈棠离警惕地向周围打量，片刻后才将那支箭取下。
“按理说这枚玉令应当是在卫惝手中，不知怎的，竟出现在仙宗大人的营帐里。”
“守夜的将士都说没有看到。”
云殊华看着他陷入挣扎的样子，心里一角像针扎一般地刺痛，他伸出手，去抓景梵的衣角。
这样的成色，这样的纹饰，分明来自西域裉荒。
副将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敢再冒犯。
景梵缓缓将手放下，旋即用温暖的手掌反握住他，轻声说：“这一觉醒来，我还能见到你吗？”
“今晨沈仙宗的桌上，多了一枚玉令，仙宗大人一查，发觉正好是五域大比时，在裉荒山上丢的那枚。”
沈棠离穿着紫色骑装，纵马在前，带领身后的将士穿过密林，骑到一座小城门下。
依眼下的局势，云殊华走得越远才会越安全，不是吗？
直到三更才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仙尊大人，昨日密探递来消息，说是孚城牢狱着了大火。”
景梵道：“命人去查，卫惝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出事。”
沈棠离几乎是一
云殊华不忍回答这个问题，定定地望着他。
薄雾蒙蒙，笼罩在寂静的街巷。
第二日，风和日朗，又是一个好晴天。
走出军帐，他当即唤了几人前去搜人，左思右想都没明白为何要在偌大军营中找出云殊华。
副将又说：“还有一事，说来颇为蹊跷。”
按理说，云殊华不应当在清坞山上好好待着么，何时来了前线？
“大人正在练兵场，约莫在准备今天的夜袭，故而一时脱不开身。”
这一支精锐小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不过一炷香时间，城门上的魔修七七八八地全都倒了地。
“下马，我们翻上去，一个个解决。”
甫一走近，一阵清淡好闻的莲香浮在空气中，不远处，屏风后的景梵墨发披散着，眉眼尚有睡醒后未散的缱绻，瞧上去与平日里的清冷仙尊判若两人。
副将一头雾水地走了。
“为何会起大火？”
这羽箭插着一片布料，姜黄色的底纹，织着熟悉的图腾，这样华贵的料子，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有资格穿。
帐外一道身影犹豫着顿了顿，紧接着便撩帘子走了进来。
他们先是去了城西的粮仓，大致估算出有多少人驻守此地后，便兵分四路分头行动。
思绪翻覆，他从屏风后走出，低声道：“着几人速去军中搜寻，找到云殊华后，立刻押到主帐。”
“是。”
越是要割舍，就越是放不下、舍不得。
沈棠离带人越上城门，足下一点，飞上瞭望台，袭到魔修背后，一剑封喉。
景梵没说话。
沈棠离走到城中，正四处逡巡着，身后的气流霎时涌动起来。
这一场夜袭虽顺利，却也一直磨到了天晓时分。
这里是三域交界的一座荒城，本就人烟稀少，清虚门发战时先下手为强，将这里占了下来。
可惜这些片段不经细想，稍一思索，便头痛欲裂。
想必送玉令的人有几分功夫。
景梵披上外衫，听着外面的通报，嗓音暗哑道：“进来说。”
沈棠离命人打开城门，放剩余的兵马进了城。
他为何会以为，那枚玉令是云殊华送的。
景梵蹭了蹭他的手，随即躺在云殊华身侧，揽着少年，一番耳鬓厮磨。
这一场搜寻自是没有结果，等到日落之时，搜查的将士前去帐中复命，景梵才歇了找人的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心绪起伏，脑海里闪过昨夜细碎的片段。
副将挠了挠头，继续道：“昨夜卫惝恰好在牢中审问犯人，探子说，卫惝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难怪佛语云：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纵有千般苦，欲壑难填。
“我在期待什么呢……能在梦里见到，已是很不错了。”
东域营地中有一支小队悄无声息地绕开战场，去往西北。
他转身提剑，摆出戒备的姿势。只见雾霭之中飞出一支利箭，堪堪擦着他的衣袖闪过，扎入一旁的树木三分。
仙尊难得起迟，守在帐外的侍从不敢上前打扰，直到辰时，沈棠离的副将在营帐外传信，里帐才传出景梵的声音。
景梵俊眉微敛：“可有看到是何人出入仙宗的营帐？”
入夜，凉风习习。
景梵沉吟片刻，道：“仙宗大人在何处？”
景梵应了一声，脑海中又晃起云殊华的身影。
“……”副将怔了怔，虽不理解仙尊为何忽然提起云殊华，却还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