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摇摇头:“爸爸先给我买冰激凌。”
“爸爸,该走了。”齐木催促。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被关几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这几年里,他倒是经常露面。
齐梓墨脸色一下淡了下去。
*
因为他患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又因几年前受到了严重刺激,已由轻微转向重度,所以这五年里不允许任何家人朋友探视。
郑呈憋着笑,朝小团子招了招手。
“爸爸,我不要那种普通的。”齐木用他的小短手指着前方,“我教爸爸怎么走,好不好?”
齐木将头转向了窗户,就是避囗不言。
齐梓墨咬了咬牙,真想把他打一顿,这种事可以乱开玩笑吗。
毕竟,两人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一眼就了然了。
小团子笑笑,强调道:“我叫齐木。”
等红绿灯的时候,齐梓墨还是没忍住:“木木,你妈妈在哪儿?”
郑呈微仰着头,等着那声呈爸。
郑呈:……
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往往是郑呈仰在小沙发上自言自语,最近又立了什么功,端了谁的窝,喝了谁的喜酒,齐梓墨胳膊架在脑后,一言不发,透过窗子看蓝蓝的天空。
郑呈挑挑眉:“她现在是我老婆。”
郑呈想了想,指着他弯了弯眼角:“木木,叫他怪蜀黍。”
齐梓墨的瞳孔猛得一缩。
郑呈走进来,门没关。他径直走到熟悉的小沙发上,支着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小团子扑到郑呈怀里,脆生生地喊他:“呈爸。”
齐梓墨哑笑:“嗯,齐木。”
小团子很喜欢他,低头玩他病服上衣的扣子。
那双眼睛,像极了……
齐木眨眨眼,笑着软在了他怀里:“最爱我妈妈的人。”
“转弯。”
小团子转过身去,就看到齐梓墨用他那温柔似水的眼眸打量着自己。
齐梓墨踩了一脚油门,有些心不在焉。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了。
齐梓墨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齐梓墨抱着齐木坐上车,细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儿子:“带爸爸去找妈妈,好不好?”
他握着儿子的小手,慢慢摇了摇:“你叫木木,是不是?”
齐木坏坏地眨了眨眼,清脆地喊:“怪蜀黍!”
郑呈有些无奈地点了点额头:“逗你呢。”
齐梓墨猜的不错,各项检查结果显示,他的精神状态恢复不错,可以出院,只是不能再从事任何职业了。
齐梓墨眼里含了笑:“那你知道跟我叫什么吗?”
阳春三月,疗养院也终于有一抹光透了进来。
稚嫩的童声一下一下地从车里响起。
齐梓墨满意地点点头应了,指了指饶有兴趣看戏的郑呈:“跟他呢?”
小白眼狼!!!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知道自己的爸爸肯定不是郑叔叔,毕竟姓都不一样。妈妈说,爸爸是最爱妈妈的人,只是他生病了,等他病好后,他可以带着木木去任何地方,玩最好玩的游戏。
郑呈看着齐梓墨,有些于心不忍。他轻轻推推小团子,示意他走到齐梓墨面前。
齐梓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郑呈咂咂嘴,觉得自己多余了。他站起来,功成身退:“得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跟你儿子亲昵了,不过友情提示,不要过于激动,不然要是又犯病了可又要被关起来了。”
小团子眨眨眼,有些茫然。
直到车停到路边,齐木欢呼:“爸爸,到了!”
郑呈揽着小团子,摸了摸他的头。
小团子不认识他,看向郑呈,似在询问。
门缝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一颗小脑袋,转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他。
齐木笑:“爸爸!”
齐梓墨的心突然就被吊了起来。
床上的男人坐起来,朝他点了点头。
齐梓墨颤抖着抱他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直行直行!”
“爸爸,前面右转。”
今天来,除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外,郑呈还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让他抱抱你吧。”
齐梓墨摸摸他的头。
齐梓墨发动了车。
他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齐梓墨见他要走:“可以告诉我,向晚在哪儿吗?”
门被推开,一身警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努力掩饰自己嘴角处的上扬弧度。
郑呈挑挑眉,将手里的纸甩了两下,没有回应,反而将视线落在留着一条缝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