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醒了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煮东西,你等着妈妈。说罢她放开京窈的手,站起来喃喃自语:给宁宁做吃的,我去给宁宁做吃的。说罢就走出了病房,脚步身渐渐消失。
京窈垂下眸子,原来她竟不记得自己曾是徐云深的妻子。
徐翰清叹息着,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宁宁,原来你离我触手可及,是我不好,把你推开了。
许珈蓝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们一定满足你
徐翰清咬咬牙,说道:你妈妈她需要你。他已经浸淫商场多年,不管是从哪方面而言,他都了解一个人在最无助和绝望时什么能打动得了她。
京窈只是沉默着看着这个激动得落下眼泪的女人,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和我回去,我们回家去,好吗?徐翰清恳求着她,无比期盼地说道。
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太好了。许珈蓝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睛里有些迷乱。
京窈再次从医院醒来,只是这一次见到了她的母亲。
徐翰清明白这是自私的,但他也坚信,只要多些时日,一定能弥补得了女儿,他们一家便能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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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爸爸给你买了很多很多东西,你哥哥有的东西你都会有的。许珈蓝抱住病床上越发瘦弱的女儿京窈经过这一番折腾,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之前养出来的好气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苍白。
那天去拜访她的时候,京窈心里其实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见过这个女人,很是亲切,很是怀念
宁宁,你妈妈为你已经郁郁寡欢了二十多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你,难道要她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吗?那天你也看到了,你妈妈她根本就不能离开你啊。
徐翰清在一旁拍了拍妻子的背,轻声道:人醒了就好,你别太激动,让宁宁心里也紧张。
她每次都来,每次都像第一次见到京窈一样,失而复得的开心着。
他叹息一声:你妈妈她病了太久,这一次受了刺激,更严重了。医生说她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无意识的重复同一个动作或同一件事很多次。徐翰清的眼底有愧疚,轻声道:宁宁,是爸爸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会补偿你连同你妈妈那份。
徐翰清的眼眶红了,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他明白,这样沉重的打击之下,她日后若没有废掉,便算得上心性坚韧了。
京窈蹙起眉头,直觉许珈蓝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对不起。
万不得已,他只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逼迫他的女儿,只为了她能回到他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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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翰清赶忙接住女儿,大喊道:快,去医院!
他明白不能强求她什么,可他也不能坐视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去寻短见。
许珈蓝忙点头,又蹲在床边握住京窈的手,宝贝女儿,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醒了!醒了!我的女儿醒了!许珈蓝欣喜若狂道,赶忙叫来医生,快来看看她,还有没有哪里不好?
许珈蓝莞尔:他们有些忙,以前来看我也是磨磨蹭蹭的,你别怪他们,我很清楚,他们心里很怀念你的。只是你大哥现在快要结婚了,要顾着自己的家,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二哥呢,他是个警察,每天不是抓犯人就是审犯人,这不,听说又有个紧急任务把他调到别的市了,唉。不过幸好你回来了,我身边终于有人陪了。许珈蓝眼里都是温润的茫,柔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我的乖宁宁,以后妈妈绝对不会让你外离开了。
宁宁,我们回家吧。
母女连心,或许真的是存在的吧。
京窈的肩膀垮了下去,嘴唇翕动了一下,来不及说什么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很久没有见到徐云深了,或许是他明白彼此再也没有相见的必要,否则只会徒增尴尬和仇恨,便远离了她,以后当一对陌生的兄妹。
京窈闻言果然微微颤了一下。徐翰清看过资料,知道她以前受过怎样的折磨,内心愤恨的同时明白女儿心底渴望着亲情,她那么想要那个孩子便是证明。
徐翰清走后,京窈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的输液瓶良久,下意识把手贴在肚子上,却后知后觉地记起孩子已经不在了。
宁宁,你大哥二哥还没来看过你吧?正想着他,许珈蓝便先开了口,京窈摇了摇头:没有。
回家?京窈喃喃着,然后嗤笑道:我没有家,我为什么要回去?
也罢,能沉浸在这样的庆幸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低声道。
京窈听到这句话,神色更是麻木,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你妈妈她最爱你了,宁宁,就像你舍不得你的孩子一样,她也几乎痛苦得想死啊!
可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京窈看向徐翰清。
果然如徐翰清所说,许珈蓝的情况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