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棋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说不上来,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凌迁点头:“我知道。”
郑观棋“嗯”了一声,继续沉默下去。
陆择仔细打量了他一圈,不出意外发现这人已经瘦了一圈,脸上的神情已经脱去了先前略带稚嫩的神采飞扬,变成一种带着些心事重重的沉默。
方鹿衔有点奇怪:“凌教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择叹了口气,看着他,也不说话。
“队长——?”直到郑观棋带着些疑惑的声音把他拽回来。
陆择那边虽然在跟郑观棋他们说话,眼角余光却是一直瞥着凌迁那边,眼看方鹿衔过去,两个人好像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他的思绪也开始跟着跑偏。
好像刚才不应该对他那么凶的,他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逞强也是难免……
郑观棋想了想:“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心眼,就感觉好像前一分钟他还很精明,后一分钟马上又变得傻乎乎的,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凌迁快走到训练场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知道是陆择,没有回头。
“奇怪?”陆择挑眉。
陆择脸上的表情有些讨好:“刚才我错了,不应该那么凶你,我是怕你什么都不说自己硬扛着,结果弄得受伤。”
看着方鹿衔走远的背影,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苦笑。有些事情就算不是故意隐瞒,但是在种种情状和条件下,想说出口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说出口的后果。
凌迁慢慢摇头:“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谢谢你。”
直到下午训练结束,凌迁提了一句要去一趟研究所,陆择应了一声,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就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往训练场外面走。
陆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到一旁的裘德身上,带着些若有所思开口:“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裘德在跟你聊天,他好像和你在一起话还挺多的?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陆择微微有些喘:“我送你过去吧。”
凌迁没说话。
郑观棋看了另一边在做拉伸的裘德一眼,犹犹豫豫地降低了些声音:“这位新来的向导问我……接下来这周的特训,能不能去我们宿舍那边凑合着住几天。”
直到胳膊被人从后面拉住。
陆择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凌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陆择想了想:“也行,反正临时住几天,一会儿我去跟你们董教官打声招呼。”
情上他不会瞒我,就算暂时不说,也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不能说无条件原谅他,但是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去理解他支持他。”
“观棋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哥当时的情况谁都没想到,但是有什么不要憋在心里。日子还是总归要过,虽然不容易,但你以后总归要独当一面,我们都希望你……坚强一点。”
接下来的训练都按常规,凌迁基本上也能跟上方鹿衔和郑观棋的节奏,但是体能上明显就差了一些,甚至还有些不如裘德。陆择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维持这一种微妙的回避。
郑观棋下意识就答道:“挺好的。”
方鹿衔实在看不下去了,胳膊肘拐了陆择一下:“队长,你就这么让凌教授一个人去啊?”
陆择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在他旁边坐下来:“我前些天有事在身上,也就只看了你那么一次。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解决办法,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回头的,更何况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郑观棋原本住的是四人间,其中两个室友在前阵子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剩下一个被调走,空荡荡的房间里暂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郑观棋嗫嚅了几句,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接着就把头低了下去。
凌迁摇了摇头:“不用了。”
陆择“唔”了一声,目光带上了几分深意。
方鹿衔简直要翻白眼了:“你还真是……追啊!”
郑观棋闷闷地应了一声。
“啊?什么?”他猛地回过神。
陆择带着些茫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