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对不起夫人，我的确喜欢沈康年，但那些事情也是我的自愿的，和他没关系。”
“是啊，那天晚上，他回来说喜欢你，他爸急了，把他给揍了。”章嫣提起儿子被揍，眼睛又红了，“当他晚上他就走了，说回公司，第二天发条短信告诉我出差了，就再没消息了。”
在公司门口，章嫣穿着薄款的风衣，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遮去了小半张脸。正不停四处张望着，瞧见许述，才把墨镜取下来，露出了一个有些纠结的笑容。
“夫人，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许述的语气找不出半点错，他温和的谈吐一如既往。
“许述，”章嫣眸光闪烁，“你也喜欢康年是吗？”
“揍了？”许述语气急了一些，“揍哪里了？沈总，不是去外面出差了吗？”
“这两天有点水土不服，头疼，各位慢慢玩，我回房间躺会儿。”
异国他乡一个人，可怜的土拨鼠只能趴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连接的雨幕发呆。
他们引以为傲的好儿子，并不是他们培养出来的，而是沈康年自己把自己逼出来的。
就是，还是没成家好啊，什么都不带怕的！”
话说出口，许述心中的忐忑突然就平复了，他甚至有一丝小小的高兴，或许因为，喜欢沈康年这件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不会，是出柜吧？
他才不会觉得许述没有看到总经办邮箱里的消息，邮件里他也没提需不需要秘书尽早跟过来，但他没提，许述不能问吗？！
章嫣端起了咖啡，送到嘴边灌了一大口，“你……”
“他这么就都没找过女朋友，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他竟然……”章嫣依旧喋喋不休，许述却不想继续听了，“夫人，您是想让我离开吗？离开万鼎？离开沈总？”
“康年他和我们都说了，他欺负了你，不过，他爸爸给他揍了一顿……”
许述望着章嫣，摸不准这是个什么问题，而他都答案又会造成怎样一个后果。
“我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爸爸下手重了，事后也后悔了。”
他怎么这么鲁莽，什么都说？这不挨打才怪。
“小许啊，阿姨今天找你，是想跟你道歉，我并不知道康年对你做出了那种事……”章嫣秀眉微蹙。
许述特意挑了一家环境不错，口味也好的店。这家装修环境很复古，有隐私度高的小角落，柜台上的留声机放着黑胶唱片，倾泻出沙哑温柔的女声。
“夫人，您，您说的是什么事？我怎么有点听不懂。”许述有些紧张，依旧装傻。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呀？
“他还说，这辈子不和你在一起，就一辈子单身下去。”
“夫人，我知道我配不上沈总，所以我能明白您的意思，我……”许述舔了下嘴唇，他想说自己会
沈康年出了包房，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偏偏这些老男人还不让他走，美其名曰天晴了就去考察。
沈康年重重的躺到了床上，然后让背上的伤蛰的浑身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嘶……”
“我……”沈康年想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人又不喜欢自己，说出来弄个牌坊不够这些老头笑掉大牙的。
许述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跳到嗓子眼儿的心，桌下的手却攥紧了拳头。
白领多的地方，咖啡店也多，只是在下班的高峰期，咖啡店的生意就不那么好了，因为对社畜来说，回家可比咖啡还提神。
许述想象一下那个场景，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要飞了，心肝架上了烤炉，分外煎熬。
这次没带，许述没有多想吗？
往好处想想，比起沈康年挨的打，在这种场合里，章嫣最多泼他一杯咖啡。
他扒拉了半天自己的手机，出来两天，许述都没给他发过消息。
章嫣搅拌了下面前的拿铁，望着许述欲言又止，因为心不在焉，搅拌棒一下下碰到杯壁，哒哒哒的声音响个不停。
许述没料到章嫣会来找他。
沈康年挨了打，一时半会撬不开，就转而来撬自己这边了。
他从来没觉得人生这样难过，倒霉起来好像喝凉水都塞牙。
明明，之前出差他都会带着许述。
考察个屁，就是混到国外来玩儿的吧！！
沈康年不会真的把他们睡过的事情说出去了？说给爸妈？为什么？闲的吗？
许述的耳畔一阵蜂鸣，沈康年出柜了，还被打了，这两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绕着他的耳朵盘旋，还是立体环绕音。
沈康年那晚离开后，章嫣和沈云山对坐想了很久，谈了很久，从某些方面来看，他们或许并不是成功的父母。
章嫣想试着去接受沈康年的喜好，毕竟，之前那么多爱好都因为她的忽视被抹杀了，她不想再做一个眼盲心盲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