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楚长大了嘴巴,还未来得及出声,只见他突然调转了马头,朝着方才接住了自己衣袍的男子扬声道。
可他此番从遥州城前往京城,这日夜兼程的,他又怎能忍心带着旧疾初愈的阿紫前来?
剩下的将士连忙下马,纷纷跪成一排,其中一人哭道:“殿下不可,您此番冒险——”
见着那名士兵此番,马背上的陆宁不由得怒斥出声来。身前那队人马虽也是飞快奔来,不过距离还较远,他们首先要对付的,是身后那对人马。
男子的声音顺着一道疾风落入陆宁的耳中,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举起长剑,轻喝一声:“驾——”
“陆宁?”对方挑眉,面上还带了几分不解。片刻后,那名年轻男子终于低低地“哦”了一声,“你是说你的那个替死鬼是吧?方才被我们捉了,此刻——”
他的袍子里面,竟然也穿了一件破旧不堪的囚服!
“你——”刈楚又一咬牙,右手早已将手边的缰绳攥得不成样子。
言罢,就要挥鞭朝大理寺的方向驰去。
这消息,自然是宋勉竹放出风头来引诱宋景兰上钩的。
他突然一顿,朝着刈楚的身形郑重一揖,“殿下千万要保重。”
“怀安!”
就在同时,身后又出现了一队人,一时间,人声鼎沸,兵器交接的声音于他们耳边炸裂开来。
刈楚拧起眉,将手中的长剑握紧了。只见一队人马从他们身后拐出来,为首的那个还是名颇为年轻的男子,他扫了一眼刈楚身上的衣袍,不屑一笑:“十五殿下,本官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慢慢的,陆宁的官阶一步步上升,他逐渐拥有了许多宝马,可都没有阿紫听话。有一次他骑着阿紫征战,阿紫的右前蹄受了伤,陆宁顿时心疼的发紧,自那以后,他便不再带着阿紫上战场了。
见唤不回那人,刈楚又着急地拔高了声音,可对方又如何能听得进去他的话?刈楚急了,甚至有些生气了,他扭过头去朝着那人的背影怒吼道:“你若是不停下,本王、本王便——”
这该如何是好!
却未想,反倒让陆宁这支从后日夜兼程赶来的队伍踩了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宁感觉身后赶来的那对人马,杀气更加浓烈。
有无数人都在等着他的睿荷殿下。姜城主、九殿下、天下百姓、大魏河山……
却没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的归来。
陆宁一骇。
“免得再受这诸多皮肉之苦。”
当胯下的马儿终于停下足时,刈楚猛地将缰绳一甩,吼道:“去,去给本王把陆副将抢回来!”
大魏的子民都在等着您。
身旁已有人慌张的叫出声来,“殿下,这、这可怎么办?”
还是如此犯险的劫狱。
刈楚的心头,突然就涌现上了一层恨意。
可见,阿紫与陆宁之间的感情已有多深了。
他险些没坐稳,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众人一骇。
连刈楚的话,它都听不进去。
正如刈楚所料,前方的高山处,突然出现了一大队人马,个披甲胄,手指长剑,胯下马儿如飞,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过来。
他竟然……
且是直逼向高高坐于马背之上的刈楚而来!
唇边不由得挤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意,再往后,睿荷殿下究竟喊了些什么,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听不见了。
“没用的蠢货!”
这神态、这语气,和他还在狱中时谢云辞前来看他那般,一模一样。
这匹马叫阿紫,一直跟了陆宁许多年,已被他养得颇为灵性。这灵性之处便在于,它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陆宁一个人的话。
刈楚下意识伸手一接,看见陆宁身上的衣物时却是一惊。
刈楚来不及开口呼唤,自己手边的缰绳已被人猛地夺去,那人将马生生调了一个头,猛一挥鞭,胯下宝马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踏蹄飞奔!
他拖长了声音,“至于他还有没有活着,就全看我们殿下的心情了。”
这太平盛世,也在等着您。
果不其然,陆宁一入京,便得到了自家主子入狱的消息。
马儿疾驰超前,恰恰是与陆宁所行的方向分道扬镳。
不等他哭完,就有一道箭直直地射穿了他的身形。
他没有记错,如今自己胯下的这匹马,是陆宁的。
他咬牙,“陆宁呢。”
有人慌张的站不住脚,两腿瑟瑟发抖。
城主还在遥州城内等着您。
宋勉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赶了来!
眼看这那队人越逼越近,所率将士也逐渐不支,陆宁突然解下身上的袍子,飞快甩往刈楚。
“殿下,卑职先率一小部分人去吸引后方的火力,殿下——”
“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