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问他要不要安排今晚,阮秋季说不用,秘书又问那明天吗,阮秋季道:“给我抢几张上影节的票。”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祁白露长长的睫毛低下去,遮住了眼睛,眼窝处是浓郁的阴影,光裸的背就有说不出的绮艳。阮秋季把手拿走,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低头吻他的肩膀,似乎有点动情,祁白露从他身上滚下去,翻了个身,喃喃道:“不来了,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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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灌满了耳朵,骤然停下来后的寂静很有些突兀,祁白露把吹风机放到一旁,又拔下电插头,拿起梳子梳头发。酒店提供的护发素不太好用,他的头发十分干涩,好几次往下梳都梳不动,估计是打结了。祁白露扭头看着打结的几绺头发,费劲地往下抻,阮秋季突然放下手走过去,站到祁白露身后接过了他手里的梳子,道:“我来。”
他是不想看到他的脸吗。阮秋季直起上身把灯重新拍开,祁白露下意识用手背挡眼睛,阮秋季拉下他的手,看清祁白露的表情时,他眼里的那点温柔跟着淡去了。
阮秋季放下梳子之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拢住祁白露的头发握在手里,抬头看他在镜子里的脸,然后将他的头发尽数撩到右肩上,揽住他的腰,低头吻他的后颈,嗅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气。
祁白露说这话时,困得睁不开眼睛,阮秋季也就将被子拽上来,盖住两个人的肚皮,想了想又拉上来一点,盖住祁白露的后背。这个动作似乎惊扰到了祁白露,他半睁着眼皮朝枕头旁边的人望了望,好一会儿都半阖着眼睛,似睡似醒地盯着阮秋季看。
秘书道:“或许也可以看……”
阮秋季不是多梦的人,第二天难得被梦拖住,没有按生物钟醒来,电话从梦外响到梦里,他一睁眼就看到太阳高悬,祁白露已经不在床上,似乎是走了。电话是秘书打的,他今天中午本来有个应酬,但现在显然错过了时间。听秘书说话的时候,阮秋季在旁边的枕头上拈起一根长发,有些无聊地看它缠绕在指间。
“……”
祁白露用眼神质疑他,阮秋季淡淡地笑,拿起他的头发往下梳,用手指解开打结的地方。偶尔撕扯到头皮时,当然还是疼,但比刚才好多了,头发越梳越顺畅。
祁白露没有回答,因为阮秋季的语气像是在管他,如果阮秋季只是随便问问,他可以坦然地说是跟薛放有约,但这一下阮秋季的占有欲没有遮拦了,清晰地刻在眉梢眼角。
这一次,秘书似乎静默了一秒,今年的票又贵又难买,要一张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要连座的两张,秘书只能说好,问他想看什么,查了一下今天有《教父》的场次。
烟头积了一长段的灰烬,岌岌可危,差点就要跌落。
有空看电影没空工作,他跟着老板跑到上海就是来给他抢票的吗,秘书也习惯了他的作风,忍气吞声说好。阮秋季道:“两张,都要连座。”
阮秋季挂掉电话,披了睡衣去浴室,果然看到祁白露站在镜子前吹头发,他把门推得更开,先看到祁白露赤条条的两条腿,然后又往上看他在吹风机中乱蓬蓬的头发。
是谁,祁白露困得快失去意识了,浑浑噩噩地想,他还真是一个会说话的棒槌,他真以为自己那么糊涂,睡一下就忘了他是阮秋季吗。但他没说出口就枕着阮秋季的手臂睡着了,因此也不知道关灯的刹那,阮秋季望向他的目光跟着四周的黑暗一起暗淡下去。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阮秋季的体贴几乎是完美的,祁白露想到他身上沾过的香水味,忽然想到,难道他对别人也都这样吗。
。
他不说话,阮秋季就摸着他的脸,手指戳过他的脸颊,他并没生气,身上还带着餍足的闲散劲,将嘴唇印在祁白露唇边,祁白
即使经过了昨晚,祁白露还是不太习惯跟他这么亲密,他回身打断阮秋季的动作,道:“下午我还要出去。”
阮秋季的声音是温存的,两个人脸贴着脸,很有一些缠绵,祁白露没说话,阮秋季亲了他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忽然也沉默了,因为很明显祁白露在走神。
“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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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从身体的反应来看,他无疑是接纳阮秋季的,甚至是过分接纳,但他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跟谁做了。祁白露伸长了手臂,关掉台灯,他看着黑暗中的轮廓,恍惚地走了神。阮秋季停顿了一下,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嘴,问道:“喜欢关灯?”
阮秋季本想关灯,让他好好睡一觉,他的手放到开关上了,想到祁白露今晚的异样,忽然问道:“我是谁?”
“就那个吧。”
约会看黑帮片?阮秋季顿了一下,忽然听到浴室传出声响,那是吹风机的声音。祁白露没走。
第76章 栀子花
祁白露在镜子里看到了他,但是没说话,因为一张嘴,呼呼的风声就会盖过他们的交谈。阮秋季抱着手臂闲闲靠在门框上,祁白露吹了多久的头发,他就在那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