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也不反驳，就这么笑看着她，目光戏谑。
他站在原地数数，等着小姑娘去藏，他现在不装腿疾了，小姑娘是一点都不让着他，还尤其爱耍赖，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跑得飞快，真是要费些功夫才能捉到。
苏语凝手脚并用的挣扎，“你耍赖！”
谢蕴清咬她的耳朵，“到底谁耍赖，羞不羞？”
“我没有欺负你。”清凌凌的声音一下就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他择了个方向去找，清浅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妧妧这回可莫再欺负我了。”
“我来办吧。”谢予安道。
谢蕴清没有走远，绕了一圈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轻咳了一声，“找到了。”
谢蕴清道：“除去用做圣上制衣的那几匹纹样特殊，其余的无非是赏赐后妃以及朝臣的，都是些大同小异的花样，无非是精巧程度，我们只需赶出圣上所用的那几匹，日夜不休，应该是来得及的。”
谢承思索一瞬后，还是摇头，“送入宫的云锦所用的都是金线，其他作坊不过是用的铜线，如何能一样。”
苏语凝马上捂着嘴，好像屏住呼吸他就发现不了自己一样，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亮晃晃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她明明看到他走远了，怎么忽然就在她背后了。
只有谢蕴清悠闲地仿佛置身事外，除去苏谕齐找他长谈过一次，偶尔会去钱庄以外，其他时间他就是陪着苏语凝。
他曲起手指点了点，“轻重缓急，父亲考虑好。”
谢蕴清抬手抚过长桌上的布匹，“金线和铜线织进布里，除非剥丝抽茧地抽出来火验，不然谁能区分。”
谢蕴清合上书，“等我回来再教妧妧八齐。”
谢承眸光愈寒，沉了脸点头，“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怎么解决最为关键。”
一连数日谢承都奔波在外，几乎不见人影。
谢予安侧目看向他。
谢蕴清折紧眉心，“照父亲这么说，那一定就是路上有人做了手脚或是调包，为的就是要陷害我们。”
谢蕴清没有回应，他看了眼铺开在长桌上的云锦没，对谢承道：“父亲深夜叫我过来，想必是有急事。”
谢蕴清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小姑娘拥着衾被一动不动，真是很认真的在睡了。
苏语凝抬着雾蒙蒙的眼睛，含糊不清的嘀咕，“等你回来我已经睡着了。”
苏语凝抿着唇角偷偷笑，谢蕴清看在眼里也弯起了唇，眉梢眼角皆是爱怜。
谢蕴清没有意见，“就让二弟来办吧，织造纺的事我没有经手过，也不懂。”
谢蕴清折转了脚步，笑问道：“那就是故意耍赖了。”
见谢蕴清找错方向，朝着曲折的小径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捂着嘴笑得得意极了。
苏语凝还猫着腰，躲在莲池边的假山后面，偷偷看他。
苏语凝听见声音先是愣了愣，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即就要逃，谢蕴清仗着手长，直接将人捞回了怀里。
还怕他不信，将手心贴在嘴上，软软的打了个哈欠，像猫儿叫一样。
谢予安看着他讥嘲道：“大哥可算是来了。”
谢蕴清正抱着苏语凝在看书，还是那本《笠翁对韵》，怀里的小姑娘已经哈欠连天了，每每她闹着不肯睡的时候，这招一定管用。
没有再听到声音，看来这回是学聪明了。
管事已经乱了方寸，“十天的时间，就算把整个江宁的绣娘都找来，没日没夜的织也是来不及的。”
从前他认为两兄弟之间无需算的太清，父亲让谢蕴清接手钱庄他也没有一点意见，可如今不是了。
苏语凝也知道自己没理，可
等他到时，谢予安已经在里面了，管事面如土色的站在一边。
林伯南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 除去六七日的路程, 剩下一半的时间想要将赶制一批同样品格的云锦出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苏语凝生气了，使着小性子，“就是你，你还咬我。”
谢承言简意赅了说了来龙去脉。
“二弟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行。”
“就算时间来的及，织锦所用到了金线和雀羽也都根本不够。”谢予安没好气的说，“如果只是普通的纹样还可以送其他的作坊采买凑齐，可送入宫的纹样都是专门绘制设计的。”
夏云在书房外轻声禀报，“少爷，老爷请您过去织造纺。”
陪着她玩怎么也玩不倦的游戏，他往往能比她还乐在其中。
谢蕴清嗯了一声，“要是睡着了……那便算了。”
他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拖不起了，谢承下了决断，对管事道：“你去安排绣娘，现在就开工，至于剩下那些。”
夏云守在院里，汪殳则跟着他一同出府。
就比如像现在，陪着她在院中玩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