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
裴然被盯得有些发怵。
“小裴啊，情况紧急，”姜绻觉得，这次要是再没有让那位爷满意的货，她就可以在被炒之前先拎东西走人了。
“能送几个是几个，现在就去！”宋底风催促着。末了，又不忘在她耳边附上两句，“房间里的那位爷，我们谁都惹不起。”
“不行。”
但孟疾已经放下了手里一直持着的高脚杯，“侍应生？”
这么一想，他突然更怵了。
“要纯的。”
孟疾最后连眼皮都不再抬一下，脸色阴翳，沉云翻卷。
因为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的低气压。
“过来。”
这种差事太容易小命不保了。
…………
“不行。”
“滚。”
焦头烂额之下，为了凑足人数，姜绻除了再挑些好一点的货，就连长得不错的侍应生也不放过，一块抓了来。
包括裴然在内。
“明白。”姜绻一向是做事干练的人，不多时便挑好了一批极出色的“货”，紧接着送去楼上孟疾的眼前。
新货刚到，第一批也回来了。
“好的。”即使老练如姜绻，也从未见过眼光挑剔如此的客人，她硬着头皮应下来，走出房间时快速瞄了眼腕表，险险松了口气。
“姜姐，”他刚送完1031房间新添的酒水就被叫了过来，看姜绻用笔飞快划着名册，“你找我？”
姜绻也是被吓得够呛，但她立即又恢复过来，眼疾手快地把裴然往前推了几步，随后便带着人关上门，还不忘贴心地把门锁死。
他想起身上还穿着侍应生的衣服。
“不行。”
“哎，孟哥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嘿嘿……”今天在城山坐班的是宋底风，看到孟疾后，他脸色一换，当即笑脸迎了上去。
裴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身的红酒，液体一点点侵蚀干燥的衣裳，醉人的香气在制服上蔓延开来。
“就他吧。”孟疾的神色还是晦暗不明，皱起的眉峰自始至终都未曾舒展过。
面前的一排男子样貌身材个个都是绝佳，但孟疾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再难提起半分兴致。
不知她哪句话说动了对方的耳根，男人缓缓抬起目光。
没等裴然走到身前，男人已经站了起来，顺手拿了杯新的红酒。
“纯的。”但孟疾并未受半分影响，只是冷着脸，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徐徐走向SVIP电梯间。
原本暧昧的光线在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冷却下早已遁逃无迹，床上的男人披起上衣，沉默在空荡的房间里。
他现在没有一点兴致去搭理某人的亲弟弟。
“呃……是的。”裴然回过神，没去敢面对男人沉沉的目光，他低着头，感到手脚有些发凉。
“可以跟姐去楼上陪个酒吗？”
裴然还在想着刚才姜绻最后在他身边念叨的那句“加油”，不明所以。
她特意使说辞委婉了些，生怕吓着这个新来没多久的孩子。
男人却是抬手点了点他。
“没事，去凑个数而已，”不曾想，没等他说完，姜绻已经抓起他的胳膊，带着最后一批人浩浩荡荡上了楼。
“回头姐请你吃饭！”
宋底风唯二的优点就是善于察言观色，办事快，在目送孟疾进入电梯后，他立即招呼来今天领班的姜绻，“1084，要最好的一批，而且必须纯。”
“现在？”姜绻在心里默默点了下人数，“人也不全啊。”
该不会是因为，他这个临时被抓过来充数的放在这么一群包装鲜艳的人里显得太突兀了吧？
从开始到现在，裴然还是一脸莫名。
只清楚房间内的氛围不是一般的紧张。
他只能去城山亲自走一趟。
“陪酒？”裴然看出她心里火急火燎的，但只能摇头，“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万一……”
“好……好的。”惊慌失措的俊秀青年忍住从床上摔下来的疼痛，慌忙拾起衣服掩住身上绯色的大片痕迹跑掉了。
比起惊吓，他
都不是他。
“1084，要精品。”混乱不堪的酒池肉林里突然出现了个看着着实光风霁月的男人，不少赤裸裸的视线纷纷投过来。
“祝您今夜愉快！”
他快疯了。
都不是他。
孟疾粗暴地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这种事，如果没被挑到就最好了。
“不行。”
此时错愕的不只有裴然一人。
但是……
姜绻全程都在僵硬地陪笑，“孟先生，要不您看下这批货？这次绝对有您喜欢的，不然我主动辞职……”
下一秒，他将酒迎面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