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眨了眨眼睛，行山就解了他的哑穴，问道：“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马遵也仰望着夜空，无月也无星，天上黑沉沉一片，他道：“这世上或许有千万个人有杀你的理由，有要杀你的心，但我相信行山绝不在此列，”他咂了咂舌头，“风煦微就说不准了，他没个分寸，哪天他被逼得太厉害，说不定就一刀结果了你，再结果了自己。”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怜江月忽而往高处一看：“也不知道风煦微现在在哪里。”
怜江月点了点头：“对，行山也有嫌疑。”
马遵无言，默默走在假山中间，半晌，他才哀哀地说：“怜江月，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你的小师妹。”
马遵突然很坚定地说：“我相信江湖里是有东西超越于‘人’之上的，怜江月，我相信。”
他道：“江湖中人谁又逃得出一个‘人’字呢？”
他还道：“我记得下午的时候他们吃的东西一模一样，茶点又都是她准备的，或许她会为了一个不在场证明做些手脚。”
行山看着小华，此时他已完全冷静了下来，冲动无益，在这里杀了小华也是弊大于利——他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是主动请缨来监视小华的，要是小华死了，放眼这想家园子，谁的武功能在他之上？到时候难保不怀疑他头上。行山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剑绝对不能给小华，给了他那就是有去无回，他和怜江月到时候拿什么去对付无藏通？要是放任无藏通在这人世间，不知道他会害了多少人，再说了，无藏通本性邪恶，为民除害本就是江湖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小华的手机里说不定真的拍到了他杀人的证据，如何能有留下剑，又拿到手机，又让保守秘密呢？
行山耳边擂鼓，脑袋里是嗡嗡地响，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一股杀意在他体内乱窜，他冷着声音，强作镇定，道：“你不要诬蔑我。”
怜江月道：“或许就是因为他处处维护我……他和青夜霜总是很不对盘，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扬州看到青夜霜的时候好像很害怕。”
“那起码我们知道了他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怜江月道。
“那行山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他处处维护你，总不可能是他要杀你，却错杀了青夜霜吧？”
小华莞尔：“因为你就是凶手。”
小华笑了，轻声说：“我怎么可能乱喊，我还要靠你出去呢。”
怜江月道：“你记不记得晚上吃晚饭时，她就说肚子痛和行山一起去休息了，如果她会点穴，她可以趁行山不舒服，趁机点了他的睡穴再出去活动。”
马遵听了就很气愤，一拳砸在假山上，那太湖石立时裂开了一条缝。怜江月道：“马师傅，你要发脾气就冲着我来吧。”
怜江月道：“你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马遵撇过头，叹息着说道：“我不是要发什么脾气，只是我想到你的推论都是合理的，都是很有可能的我就觉得这江湖怎么成了这样……同门相残，尔虞我诈……”
此时行山已经潜进了那关押小华的房间，小汪守在门外，小江和想宏图一块儿吃宵夜去了。行山进了屋，就先点了小华的哑穴，接着悄声和他说：“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不准乱喊。”
马遵说：“这样吧，我摸回去，盯着他们，顺便看看想宏图背后有没有在搞什么小动作。”
“我不是怀疑她，我只是在想所有可能性，要论杀人动机，她可能和卞是真联手要杀我，错杀了青夜霜后，她和卞是真口角，起了争执，她对卞是真下了手。”
行山眉毛一竖：“我干吗要帮你作事？”
马遵惊道：“你不会怀疑小姑娘吧？”
他道：“你去把那把剑拿给我，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怜江月沉默了，和马遵一道回了水榭就歇下了。
再来杀师兄……”
马遵瞥了眼怜江月，神色低落：“那我呢？”
怜江月却笑出了声音：“不是江湖变成了这样，是江湖，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她可是你的小师妹啊，看上去多天真的一个孩子啊！你怀疑她杀人？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马遵仍旧是垂头丧气地，说道：“那这么说，行山不也很有嫌疑吗，既然你说下午吃茶的事情，下午有一次不是还是他去添的茶水吗？”
小华道：“你要是想杀我灭口，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我把拍下来的证据存进了邮箱，设了两个小时后定时发送，你现在杀了我，我不去取消定时发送，我拍到的视频就会直接发给元主任，至于他会拿它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怜江月看了看他，摸着下巴，又望着眼前黑夜中的水路和假山，沉吟道：“小师妹是什么时候学了点穴的呢？”
行山眼珠一转，这样一个名正言顺接近小华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他很想打探打探小华到底录到了些什么。他道：“我轻功比较好，我去，马师傅，你就看好师兄吧。”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