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同攀爬至极乐之峰,呻吟阵阵如春天打架的猫儿。释放的瞬间,她控制不住地叫出了声,喘着气抱着祝永言的身体,用他身上冰凉的薄汗冻一冻自己潮红色的滚烫脸颊。
被他伤疤擦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炙热。已经没有感觉的皮肤,整片整片地变得通红。耳背,脖子,锁骨,然后再往下。
腹内一股暖流,借言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脚尖。在拥入对方的瞬间,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借言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愣住了。
他的左边的脸抵上借言的脖子,用粗糙的伤疤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我保证这很快的……”祝永言断断续续地说,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别害怕……虽然我不很专业……”
怎么走上前去,怎么与他搭话,怎么安排自己的姐妹,她在近日之前就排演过无数遍。
祝永言可以做到岁月静好,偶尔看着新妹妹活泼可爱的脸回忆一下他们的美好时光,但是她不可以。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今天,她在刚出中环的地方看到了祝永言。
借言没有推开他,甚至于借言主动捧起了他的脸,送上一个缠绵激烈的吻。缠绵激烈的吻,像是要讨回过去四年一千两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咒怨一般。
“言言。”
这句话没有让祝永言的动作停下来。起码没有像借言以为的那样,让面前低声喘着粗气的少年触电一般停下他的动作。
妈让她和精神病父亲一起在下环腐烂。
“我知道。”他回答,声音沙哑,贴着借言的脸。
“我在。”祝永言贴在她身上,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这个名字归我归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在现在,他们兄妹两个没有区别。这是父母之外,由他们自己选择的血脉相连。
为了弥补未曾有过的朝朝暮暮,他们放弃掉了所剩无几的理智,在身体的交融中,彼此认定成为一。
她只想羞辱他,让他和自己一样,接受出身的安排,彻底烂掉融进下环阴湿腐烂的世界之中。祝永言其实睡不了那么久,是借言在他鼻子里下了一道猛药,又抽走了钱包,才害他一路晃到了最边缘的地方,最终与她的洋娃娃们碰面。
她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舌头,嘴唇,甚至牙齿上,想要尝出祝永言没有说出口的味道。
那张脸,那片疤,和她想象的分毫不差。她可以救他,可以帮他,可以卖个可怜然后钻到他怀里,甚至可以跟着他去上环,然后拜托现在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给他赎罪的机会呢?
她忽然发现,这也是她自己的名字。那么她曾经说过的话,到底是诅咒祝永言堕落,还是谩骂自己下贱?
他和她的差别不就是在那处伤口而已吗?因为父亲讨厌哥哥,在他脸上刻下那么狰狞的一道伤疤,母亲才终于决定带他离开她的。她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伴随着她每一次迎来送往皮笑肉不笑,心理都记着祝永言脸上的伤疤,并且随时准备朝他那半张好脸吐口水。
她应当推开他,可是她不会。或许是她太过熟练,下意识地开始配合别人在她身体上玩弄的把戏,又或许是她并不排斥,心里暗暗渴望着祝永言能够继续下去。
借言是一个强壮的女孩子,但是也比不过面前这位十八岁的少年。她的手被按在墙上,下意识收回的双腿,也被少年粗暴地分开。祝永言强势地裁定了他们两个人的行动,立场对换,他像借言在地铁上那样,不由对方做出任何反对自己的举动,让事情按照自己的设定一步一步地向前推动。
“我是你妹妹,言言。”借言歪着头笑道,“你该不会早忘记了吧?”
快感迭高,让她眼前如新年晚上的烟花表演,灿烂之中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形体。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脸——或者是他的脸。本来就是兄妹,模模糊糊重叠的影子,是两个人也只看得见一个。
借言继续喃喃这两个简单的音节,“言言,言言……”,而祝永言也随着他们的节奏,温柔地回应了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