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个病毒,看不到但却存在,造成的后果也无法估量。
胸口那一处发烫,那个粉色的信封现在还放在自己的外衣兜里,不敢拿出来也不敢扔了,甚至没勇气打开看一眼上面的内容,生怕哪句话会刺激了自己。
画纸不少,又不能弄皱,他们的动作都仔细谨慎,用了好一会儿才把所有都整理好。
只是那双颊微红,他几乎是从上面直接跳到楼梯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了满地的画纸。
这条路沈纯歌和沈云朗走过一次,在夏天的某个晚上。
檀口轻启,我叫沈纯歌。
沈纯歌一走到这里话就少了,裴莘柔有所察觉她有心事,也就不再讲话。
她一把掀开自己的帽子,露出包在里面的长发,朝着小兔子伸出只手。
她是敏感的,自然也为其他人考虑的多,赶紧解释生怕伤害了人家。
一张画,画上是一个远眺山谷的小姑娘。
她抿了抿唇,亮出浅浅的梨涡,握上那只细手,感受到一阵暖意。
男孩一开口,小兔子蓦然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啊,你刚才下来的太快了我没看清,不是男孩子,你很漂亮。
手里提着一个餐盒的男人站在小路的尽头,几乎是同那天一样的位置。只不过那时他平静如夜色,如今脸色阴沉得如同雷雨前的最后一秒,盯着裴莘柔的眼里不断喷出炙热耀斑。
事实上,她一上午都没能忘了他的告白,早早逃离就是想让自己安静,可当下却比他在旁边更不能集中注意力。
笔触细腻,简单的铅笔线条亦把人物描绘的很传神。
一个男孩,头戴一顶鸭舌帽,身着宽松肥大的T恤短裤。随意的装束掩盖不住他的俊秀,露出来的半边脸貌若潘安。
小兔盯着面前的酥手,才发现这只手原来这么柔白细腻,刚刚只顾着捡画,这么重要的细节居然都没发现。
专属于女生的话题分享过后,两人关系又近了些,等到中午下课时,裴莘柔已然抱着早晨的那些画稿在门口等她了。
可对面的女孩一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尘土直起身子。
27、我还以为,她是给你写信的那个人。
哗啦
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他站在小路的尽头等着自己,低着头,表情隐藏在黑夜里深沉成一片,身边一盏路灯将他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更长。
没事,我是因为要画画才穿成这样的,平时好看着呢。
两人就算这么认识了,裴莘柔像是看不到她异于常人的模样,对她的白发粉眼瞳视而不见。两个人聊了一路,她都从未提起一句。
见她不回答,男孩擦汗的动作一顿,转过来朝着女孩笑,露出八颗整齐皓白的牙齿,秀致的鼻头汪着几滴莹亮的汗珠。
如此甘甜清柔的声音,绝不该是男孩子发出来的。
这时楼上一阵脚步声,让她没能再继续欣赏下去。
谢谢呀
白纸在空中飘飘洒洒,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一张放到面前,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
沈纯歌回过神来,蹲下帮着他一起捡。
怪不得她生的如此清隽,五官又如此灵动秀气。
他立在原地,两人的亲密好似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着他的身体,每一刀都命中要害。
气氛开始变得安静,突然,沈纯歌身子一颤,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缓缓扬起下颌,将水盈盈的秋眸对着那边。
我是女生,裴莘柔。灵慧的姑娘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或者也是知道自己这样一身打扮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小兔子喜静,主路这个时间人多,她定然是不会走,沈云朗到了学校之后就直接奔来这处清幽之所在。他在家里忙了一上午给她做午餐,又马不停蹄地送来,却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孩,而且两人之间离得还那么近,甚至在走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时那登徒子还扶了一下她的胳膊。
这种被当做普通人的感觉让小兔子有些激动,甚至有点想哭。
对面的小姑娘看到自己了,他
情不自禁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让她想起在家里的男人,心口颤了一下,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他说的那些话便又一次再耳边回响。
教学楼旁边有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路的两旁种着高矮不一的银杏树。繁华了一夏的绿叶被秋风渲染得枯黄,又零落了一地。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走在上面,踩在酥软的落叶上,脚步声细碎。
这是第一次有除了家人之外的人来找她,她不知道现在她们能不能称之为朋友,但总之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
沈纯歌离开了薛昀身旁,还差半个楼梯就到上课楼层的时候,头顶突然天女散花一般掉下来一堆纸。
沈纯歌其实是不太喜欢和人有过多亲密接触的,可她刚刚把人错认成男孩子,人家不但不生气还朝着自己笑,这下倒是怎么也不好驳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