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翡在脑中快速搜刮了一遍能够牵制她的筹码。
下午接到姜云翡的电话后,麦宝仪就着急忙慌跑到姜珀实验室找人,而在得知姜珀是有意为之后,麦宝仪简直惊诧得不成样子。
......
姜云翡不拿秦沛东是外人,与其说是在了解来龙去脉,不如说是在拷问重刑犯人。
掰正她。
......
姜云翡看着橘黄光线下不卑不亢的姜珀,头疼欲裂,太阳穴不停揉。
并不陌生的问题。
这个暑假你告诉我在学校做实验。
然后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不上学了?
逢年过节给我们发的红包。
我说谎了。姜珀认。
无需谈判,即便姜珀仅作告知,亦或是破罐破摔决定转行模特立刻退学,她也半点办法没有。
不一定。姜珀答得严谨,有时侯是。
姜云翡不敢信,也不能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还有这样邪气的一面身后大街人来人往,而她一身太妹打扮蹲在街角旁若无人地抽烟,姿势比她在校园角落抓到的违纪学生还要自在老练。
老天爷,谁给你的勇气啊?
关于开销,姜珀给他们夫妻二人的红包数额一直不小,多半早就自给自足,甚至颇有富余;至于亲情,弥天大谎持续撒了几年,能这样不顾父母意愿在外头不务正业,想来她是并不在意的。
我自己。
难以再掌控的无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姜云翡在这时才迟钝地意识到,姜珀不仅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独立个体,还是一个手握充足资本抗衡家长的成年人。
冷哼一声。
姜珀从包里掏出来一本作品集,转了个方向,朝姜云翡推过去。
握着的茶杯一紧再紧,乌龙茶不作声喝下去几杯,心口的火还是去不掉。
书不读了?
不反抗是不反抗,一反抗就搞起义吧。
这位是帮凶。
她在来的路上不断反思,可思来想去也不知究竟家庭教育在哪一环出了差错让孩子偏移了路线,长得这样歪。深感疲倦,姜云翡当下只有一个想法:
露肤面积大幅,拍照姿势大胆,这样具有冲击性的画面还包括但不限于:吞云吐雾。
工资。
她垂着眼,但脖颈直着,态度硬,问一句,回一句,秦沛东险些都要怀疑身侧坐着的还是不是那个在长辈面前一向温顺的她。
那些被记录下或微笑或忧愁、或沉思或悲伤的瞬间,都是她不曾见过的模样。她承认,这些照片从构图到色调到表现力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是艺术。
没想好。
帮着糊弄长辈。一丝不苟,勤勤恳恳。
鲷鱼汤没喝,鹅肝寿司没吃,刺身拼盘没碰,从头到尾姜珀连筷子都没举起过。
一无所获。
......
话音落,姜云翡看向秦沛东。
我只是觉得,坦白后我至少活得不用那么累。
只可惜模特儿是姜珀。
女人不怒自威,秦沛东低头夹了片蒲烧到姜珀碗里。不吱声。
姜云翡最后问了一句:
姜云翡强忍头痛,一页页翻动起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