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把他给忘了。
顾映柳剧烈咳嗽了两声,捂住自己的心口,“你的这点痛苦远不及我,可惜我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能让你感同身受的办法。”
……
窦回章:“一句话说不清楚。”
不用刀刃对向他,容昔便反射性地抽搐起来。
顾映柳给容絮喂完药后,走到了关押容昔的地方。
顾映柳握着匕首,对着容昔絮絮叨叨,“他今日又没醒,所以只能再剜你一刀。”
顾映柳擦掉匕首上的血痕,“每次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匕首,可惜别的匕首我都用不惯。”
顾映柳望着天幕的雨丝,感受着秋风瑟缩的凉意。
顾映柳拖着容昔马不停蹄地回了盛京。
血液蜿蜒浸透了君子兰盆栽的土壤,容昔的手腕上伤痕累累。
朝堂间没有任何风浪,经历过浩劫的官员更加明白能保住现在官阶已经属实不易,朝中摄政王党已经去了七七八八,比之前容絮当政的时候还要平静。
顾映柳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
顾映柳回京的时候,众人都翘首以盼,觉得这位掌控朝纲的后妃建了如此大功,说不定会和太后来场拉锯战。
“小絮儿,你说过要给我怀宝宝,不能说话不算话,知不知道?”顾映柳的指腹轻揉着少年的脸颊。
窦回章敲了一下小五的脑袋,“明明是顾映柳那家伙走运。”
小五:“陛下有顾大人这样爱他,真幸运。”
陛下还是没有醒。
小五和窦回章坐在崇瑶殿外的树梢上说着话。
晕黄的灯光透着朦胧的光影,绰绰约约,随风摇动。
万一小絮儿醒来见不到他,说不定会生他的气,到时候又得哄好久。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映柳甚至开始不敢睡觉。
窦回章无奈,“冤枉啊……”
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可惜他们的愿望落了空,顾映柳无心权势,回京就一直待在陛下身边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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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直起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恐惧下?”
被剜下的肉直接甩给了房间内耷拉着脑袋的狗。
太监们又架着梯子,往廊下挂着一盏又一盏的梨花描金宫灯。
顾映柳匐在床边,“小絮儿,你别走好不好?”
小五:“为什么是顾大人走运?”
“我还有个秘密没和你说,说不定你就是容絮,根本没有占别人的身体。万一你回了家乡,还要把别人的身体还给人家再回来,那多麻烦,是不是?”
他怕一醒来就只能摸到冰冷的身体。
小五:“……你总这样嫌我笨。”
朝堂说不定会再次三分,太后、顾映柳、容絮各成一派,互相牵制。
他还没和小絮儿约定来生,万一过奈何桥的时候,小絮儿觉得他不好,不想要他了怎么办。
小五:“顾大人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顾映柳勾起唇角,“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把他们抓起来了。你现在不去抽他们两下,说不定他们就提前死了,多可惜啊。”
“不用想着自尽,就算是你死了,我还能把你的魂召回来再杀一次。”顾映柳握着匕首,沿着伤口往下剜容昔的手肘肉。
盛京城走的时候在下雨,回的时候还在下雨。
他望向容昔的随从,没有丝毫犹豫,“其余的人,都杀了吧。”
他想嘶吼,但由于布料勒住牙关的缘故只能发出惨痛的呜咽。
窦回章:“那也没办法。他以前看着忙忙碌碌,实际每件事都是围着陛下转,他哪有自己事情。陛下昏睡不醒,他每天无事可做,不就围着陛下说话。”
他的嘴唇被布料勒住,面颊丝毫没有血色,嘴唇也已经发白。
他扯过一片叶子,叼在嘴里,“也就每天剐容昔两刀的时候会出房门。”
咀嚼的声音响起,听得容昔阵阵冷寒,畏惧和疼痛令他冷汗直冒。
霍太后已经封锁陛下昏睡不醒的消息,只说是最近见不得风,所有事物都由她代为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