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回来了。”江辞准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世叔早已不想做这个皇帝,早已受不得这重担加身,是世叔想让位,而非阿辞想夺权。你说愿以天下供养之,那我今日想要你的皇位,你给,是不给?”
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巧言令色!你以为说这话,朕会信?天下谋逆者,只要能说出这等笑话,朕便都该让位?江辞准,你莫不是当朕是三岁小儿?”
“罪在惟则。”不等显帝想通,江辞准已说出答案,“因我心生胆怯,因我行事顾忌,因我再不能如世叔所思所想,再不能代世叔行不敢为之事。是以两心不同,难归一意。”
“我此前不敢向你讨要,是怕你恨我。心有余悸,便生隔阂,因此有遮有藏,话不敢说,礼义枷身。”江辞准直起身来,与他平视,“敢问世叔,江辞准越俎代庖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偏偏这次,你不信我?”
显帝一怔,身体陡然僵住了。
江辞准回握他的手,神情坚定平和,吐字清晰:“世叔自然该信我。只因天下人——便如世叔,也是将这皇位当做宝贝,唯有江辞准弃若敝履。”
“只因你们把这皇位当做好东西,才攥住了不肯放手。”江辞准将他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脖子上掰开,语气更为平静,“在我眼中,它是冤孽,是枷锁,是天下至毒至恶。因为它网住了我的钟寄,使他不得自由,也使我不得自由。”
“还是何荧给了我提醒,他荐我为王,因为只有如此做才能救我。在他眼中是总帅,是靖侯,或是东显之主,本没有什么分别,我都是他的君。君当取之物,王位和敌将首级并无不同,臣自当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