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日阿煦有没有去见那州牧的女儿。陆思音念叨着,言煦快及冠,也是时候成亲了,她也就想着给他找门亲事。这些年陆老夫人总在外云游,倒是结识了不少人,这回也是老夫人给递的消息。
的确是有些事,言渚在京城还有些旧部,纵然他不刻意打听,也有人留意着言煦的事,都是大喇叭似的,尤其爱跟他写信念叨。只是言煦入京,陆思音本就担心,他不想让她再添烦恼,也就没告诉。
言渚窝在陆思音耳边说笑的时候,便到了府前,恍惚看到有个人牵着匹马站在门前。
是她们先惹我的,谁叫她们说我不识礼数,还故意捉弄我笑话我。她想起也来气,而后她从花园里抓了一条无毒的蛇,故意去吓那些年龄与她相仿的娘子们。
发觉牵着的人不再向前走,言渚回头见她沉着脸,松了口气搂上她:是我的错,回去再说说他们。
她愣神,在言煦的注视下,小声胆怯说:阿爹
还有小瑜儿,从小跟着你在西域各国跑,养出了一副野性子,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不敢惹的人。
那女子回神问:是端王妃吗?
咱们的儿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瞧不上。他还是一副不屑样子,陆思音无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言煦冷声催着扭扭捏捏的言瑜,言瑜哭丧着脸缓缓下了车,被言煦牵着往府里走。
陆思音点头,那女子才慌忙行礼。
见她还在担心,言煦往她怀里塞了几块糕点:先吃一些,若是这消息有人提前告诉阿娘了,今晚被罚跪也免得饿。
阿煦说起儿女,陆思音总是没有言渚这么放心,他看上去心思缜密,骨子里却跟你似的,又傲又倔,也让人担心。
言渚轻哼道:就算有,也不该去周旋,我觉得那女子配不上阿煦。
言渚揉了揉眉心:孩子们有什么不好的便都怪罪到我身上来,又不是我叫他们去惹的事。再说,小瑜儿惹的那些事也算不得什么,她有分寸,阿煦就更是一副被人惹的样子。
那女子又急切喊了他一声,哑着声音说:我退亲了。
言煦。站在夜色里的女子突然出声,言煦怔了半刻,才看向来人。
陆思音受伤之后,许多军中事务,在皇帝的默许下,便都开始由言煦接过去了。乔赟在他们成亲三年后便回了西南,倒是同他父亲一样,如今也成了刺史。
哥我错了。她立刻认输。
你总不想阿娘再知道她养伤的时候,你差点儿烧了新来的通判的儿子的头发的事吧。
倒是稀奇,平日里只见你嫌弃他。她笑说。
那女子转身,夜色里倒看不清面容,只见一身劲装,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此刻往端王府前行的马车里,言瑜攥着自己的手帕讨好笑着:哥,今儿的事先别告诉爹娘吧
下来。
遗憾。
你抓着蛇去吓那些小娘子的时候怎么不害怕?言煦瞥了她一眼。
他沉默着,言瑜狡黠一笑:这事儿是不是也得告诉娘亲啊
陆思音疑惑问:阁下是?
见她这样子,言煦叹了口气说:今晚先不提,明早你便去告诉阿爹,到时候娘亲生气他也能拦住一些。
言煦撇了撇嘴:这话别告诉阿娘。
他在京城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和他都瞒着我。
她怨气冲天咬着那糕点,见言煦一副冷淡样子便问:诶,阿娘出门时说,叫你去见的那位娘子,你似乎没去跟人家说话啊。
不到十岁的小孩儿此刻也显得怯怯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言煦皱眉,少年的脸上本想装出责怪之意,最后也松和了下来,再有下回偷偷把蛇放在她们马车里便是。
他牵着人缓缓走着,说道:开春之后,身子若是好些,咱们便先回一趟西南,去看看故人,也该让阿煦自己历练一番,总赖着你我也不是事儿。
那你这些日子还催着我去给他找亲事那女子的事情真就无半点周旋可能了?陆思音皱眉。
思索了一阵后言煦问:谁教你抓蛇的?
结果她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跑回自家父母兄姐的怀里便开始哭,有个冲动的都想对言瑜动手,还是言煦拦住了人。
言煦十六的时候,还是扛不住皇帝的要求,到京城中小住了两年,她出事之后才回接了急命回到延吴。
言渚倒是轻笑一声:也不着急这一个,从京城回来,我看他这会儿,还提不起这个兴致,先催着,叫他多动动便好。
正在那女子纠结如何开口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车轮压着青石板的声音。
陆思音看着那情形,愣了愣之后便想叫那女子一同进府,却看言煦自顾自拉着言瑜进去。
好吧那也是拦不住被罚的。
哦
嗯总归是他喜欢一个女子,但人家前些时候定了亲,也不喜欢他,消沉着呢。他简单说着。
你来寻谁?言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