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半掩的房门被人敲响。
纪瓷坐在计程车里看着窗外，有许多她觉得陌生的建筑从眼前经过。之前土旧的小区变成了商务大楼，几所中学的的外墙翻新成了类似于砖土的红色，绿植变多了，沿路划出来的自行车道漆面还没有干透。
她笑了笑，眼前突然闪过霍骁的那张脸，“有几个，不多。”
宁蕊见她走过来，急不可耐地捞过盘子里的一根肉串，边吃边问：“你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
“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纪瓷没说话，弯起眸子，和好友酒瓶相碰。
这不过是让她回去的理由罢了。
个早晨，那时候，窗外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
演出安排在周末晚上，为了确保中途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巡演每到一个地方，乐团内所有需要上台演出的成员，都会在所在城市的剧院提前训练一周。
纪瓷心里的最后一点寄望被纪成远的沉默推翻，她忍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转身就想走。
年过五十，陈馥芳的体态未见丰腴，反倒越来越消瘦，脸颊微微凹陷下去，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在见到纪瓷的那一刻，她眼角的皱纹也跟着弯了起来，这样一看，面容还算十分可亲。
她拿起来看，是陈馥芳发来的消息。
“一个月左右吧。”
“这么逍遥啊，帅哥多吗？”
休整两天后，纪瓷又开始了整天泡在剧院的生活。
直到被推到客厅，纪瓷才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
“舍不得我啊？”她打趣道。
纪成远正在跟一个男人交谈，看样子她回来得不巧。
与之前不同的是，纪瓷在隔着别墅不远的时候，就看见了等在院子里的陈馥芳。
她回过神，看见客厅的灯已然大亮，宁蕊裹着毯子站在门口，挑眉问：“想不想喝一杯？”
“什么意思。”
“你晚上去哪了？”宁蕊在沙发上盘腿坐下，目光跟随着她。
纪瓷把买回来的小吃拿到微波炉热了一下，随口说：“一个酒吧。”
纪瓷微微弯唇，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接受好友的邀请，“好。”
纪瓷疑惑转头。倒是那个陌生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有绅士风度地先开了口：“纪小姐，鄙人陈封，久仰纪小姐的大名。”
她顺从地点头，和陈馥芳一起走上楼梯。
“这么快？”
“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我先上楼。”纪瓷转身欲走。
两年过去，津市的变化很大。
宁蕊：“那你不是下周就要走。”
“等等。”纪成远说，“你过来，跟客人打招呼。”
首场演出在A市举行，演出开始的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
纪瓷推开院门，陈馥芳立刻迎了上来，身后有女佣接过她手上的礼品袋。“小瓷，路上辛苦了吧，快进屋。”
几年没见，闺蜜之间的话题没有断过。
她的视线掠过伸在面前的那只手，落在陈馥芳身上，在母亲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而后看向纪成远，情绪说不上好，“你们叫我回来，就是为了介绍个人给我认识？”
“还真有点。”宁蕊单手撑住头靠在沙发一侧，笑着说。
纪瓷盘腿坐在地上，喝了口啤酒，“还要跑其他城市，在A市的时间就一个星期。”
看完后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埋头收拾客厅的残局。
与此同时，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望过来。
陈封见她没有要握手的意思，讪讪收了回去。
DC乐团回国巡演的门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已销售一空。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是两年之前。
这几年来，音乐会不再只是上层人士才能享受的听觉盛宴，它已经逐渐渗透进大众的生活，在热爱它的人们面前音乐不分国界。
纪瓷没回复。
“站住！”纪成远
＊
眼看日期越来越近，陈馥芳来电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无奈之下，纪瓷只好和上级报备，买了去津市的票，打算去几个小时就回来。
在枯燥乏味的练习中，不知不觉三天过去，这期间，陈馥芳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问她能不能回家一趟。
——“小瓷，听说你回国了。这个月15号正好是你爸的生日，你有空回来一趟吗？”
酒过三巡，天已经蒙蒙亮了。
坐在纪成远对面的男人站起来。
她照例让计程车停在小区门的公交站，一路走进小区。
仍然和暖的室内，空酒罐三三两两歪倒在茶几边，宁蕊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熟了。纪瓷靠在沙发一侧，缓慢地站起身，将啤酒罐和桌上残余的纸盒一一收进垃圾桶。
纪瓷不认为纪成远真的需要她的生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