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四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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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别这样看我,好像我杀人了。顾其昭挑眉道:我是你弟弟,她是你妹妹,拜托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简直赤裸裸性别歧视。

    我又没说要玩!顾沅忿忿地瞪一眼顾沉,不顾众人眼光,起身离开餐厅,把顾其姝轻蔑地冷哼甩在脑后。

    顾沉没理他,径直上楼梯:我去天台吹吹风。

    顾沉似笑非笑扫过他全身:你想变成女人去找医生,我帮不了你。

    顾其昭头也不回,指指前面的顾沉,含糊道:找他,找他要。

    顾沉因为放了几回炮,输给程劲仁最多,顾其姝心里乐开花,连忙道:对啊,Nate,你可不能反悔。

    顾其姝气得脸蛋嫣红,抓起麻将牌就要扔他,程劲仁一个头两个大,死死抱住她胳膊安抚: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嘛。

    顾其姝转而打他脑袋:死人,别拦我!你敢拦我?我今天一定要

    顾其昭拦住他:喂喂,你才喝醉了,你卧室在那边。

    她又想起顾其姝说过他以后十来个月都不能回家,心中茫茫然,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顾沉不肯让她知道呢?是怕她难过吗?还是嫌她烦,不想浪费时间同她解释了?顾沅钻起牛角尖,把顾沉在晚餐时的举动通

    你也来吧,顾其姝指指那盒硬币,对顾沅说:你今天也算有本钱了,不是吗?

    顾其昭看着程劲仁那副十三幺,大笑:牌桌上的规矩,是输是赢不能反悔,大表哥你今天手气好,赢个彩头回家,一点钱而已啦,当什么真?

    放屁,我打什么牌你也跟着打,拆自己暗刻给Robert点炮,阿姐还不停给他喂牌,周润发来也糊不过他。

    她思索着顾沉参加考试的事,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明天顾沉怎么解释,她都不要理他,后天也不,大后天也大后天看情况吧。

    顾沉推开椅子站起来,从桌下抽出那只熟悉的天蓝色盒子放在牌堆上:我手上没那么多现钞,你先点一点,差多少我给你开支票。

    顾其姝眨眨眼:明天是周六

    程劲仁和顾家兄妹在棋牌室摆起四方城,他心思不在牌局上,仍在想晚餐时得知的消息,看来姨丈是想要一个儿子从政,一个儿子从商,这并非难事,顾沉三年前转而学习法律他就有所预感,从确定回归开始本港局势就一直扑朔迷离,尤其97之后经济前景都是未知,有些华资甚至直接将资产转移英国,顾起澜却选择积极投资,丝毫不受影响,显然对大陆政府接管港岛充满信心,现在看来他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和这两兄弟的关系。

    顾沅回到卧室,做完功课不到九点,她隐隐听见楼下噼里啪啦搓麻将之声,屋外雨已经停了,盘旋在港岛上空的热气压暂时退却,难得有清凉惬意的晚风吹进屋子,她带上耳机听了一会英文磁带,却总也静不下心,翻看几章武侠小说,终于捱到表针指向十点半,气鼓鼓地洗漱上床,在床上烙饼般翻来覆去,脑中全是之前晚餐时发生的事情。

    ******

    顾其昭握着冰锥在威士忌酒杯里随意戳弄,冰球轻易碎成几瓣,他打了个嗝,问:沅沅是你亲妹妹吗?

    顾沉其实晚饭没怎么吃,陪他喝了几杯后也有点头晕眼花:钱是你自己输的,关我什么事?

    他心不在焉的摸着牌,面前的筹码却渐渐堆成小山,倒不是他牌技有多高超,只因有顾其姝不停给他喂牌,加上今天顾沉也不知抽的哪门子邪风,给他放了几回炮,摆明要当散财童子,大糊小糊大四喜十八罗汉接踵而来,只剩顾其昭一人急赤白脸地苦苦挣扎,除了自摸几把其余全在输钱,从东风到北风,桌面上牌山不断推倒又重摆,只有程劲仁一人财运大行。

    顾沅还没张嘴,顾沉突然道:你不用做功课?吃饱了就回房看书。

    顾其昭用一双看起来不太清明的眼睛深深望着他: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想斩也斩不断,对吧。

    顾沉觉得不能再喝,推开他:我明天还有事,先睡了。

    顾起澜有时在宅子大宴宾客,喝酒划拳打牌到半夜不能消停,所以男人的起居室都干脆搬去一楼,顾其姝和顾沅则睡在二楼。

    两人拉拉扯扯间,顾沉已经走了,顾其昭也跟着出去,顾其姝把他也连坐了:输了就跑路,你是不是男人?

眼冒绿光。

    这几个人凑的牌局,赌注起码以一千起步,不一会程劲仁就赢了十多万,他再一次抢了顾其昭暗杠后暗叫不妙,赶紧罢手,说:今日你们照顾我心情,实在不好意思,就别当真了。

    你喝醉了。

    你想干嘛?顾沉脚步突然定住。

    他看向顾沉,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佬,你说呢?

    输了钱不是重点,对濠江小鬼王来说,在牌桌上丢面才是最不能忍的,顾其昭心情宕到谷底,走出棋牌室,他硬拉着顾沉去吧台找酒喝,他烟瘾上来,要靠多喝几杯来麻痹神经,一不小心喝到舌头打结,还凑到顾沉面前,反手指自己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系你亲brother啊,你都这样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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