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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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黑夜轮转,直到群星满天,张欢儿方停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军队在一夜间离开,扬城仿若也空荡了几分。

    殷怀霜面露错愕,随即拧起眉,他似想勒马停下,又被理智所阻,抿唇不悦。

    张欢儿后仰扯来一张草席,拍拍,“坐。”

    洛桑几乎每月都要来送一次物资,几乎眼见着兵防线从秦州最东边,一步步向西推进,至月余前,收复秦城。

    张欢儿身侧清理伤口的清水已变为血水,洛桑端走倒掉,打来清水。

    洛桑想,殷怀霜应该是想对她说,让她等他,不要担心,静候他得胜归来的佳音。

    雌雄莫辨的少女一身破烂布衣,面颊一抹骇人的血痕,双手血红,应是骇人的景象,但此情此景,绝不会让人生出这个想法。

    从起初的生疏到熟练,洛桑跟在张欢儿身侧,配合张欢儿治疗一个又一个伤者。

    “等我……”

    即使洛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番场景,依然每见一次,都会觉得喘不上气。

    张欢儿拔下伤者腿上的断箭,手下动作熟练迅速地止血,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仍在不停安慰伤者。

    后面似还有几字,但隐在了城墙阴影里,洛桑没能看清。

    洛桑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很快,洛桑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一年丰收,一年佳景。

    这一战,持续了很久。

    “需要多长,我来剪。”洛桑道。

    夏末,威平军夺回上清河沿岸城池,上清河再次恢复些昔日的繁华,一批批粮草物资由上清河送往前线。

    新的大米屯满谷仓,水声哗哗,稳固宽大的船只载满货物向西行去。

    洛家商队的旗帜刚刚悬于船杆,一路无阻,至秦州。

    ……

    澄澈干净的蓝天,白云大团且饱满,在它之下,却是浮云想象不到的哀鸿遍野。

    洛桑问她:“你来这儿很久了?”

    洛桑随兵卒入秦城,再往前是真正的前线,营帐所在。兵卒继续前进,洛桑却是只能在扬城止步了。

    洛桑失笑,在草席上坐下。洛桑倒不在意坐的是地上还是草席,张欢儿会注意到这个,方让洛桑觉得意外。

    血腥味混着□□哭声,染血的担架从眼前抬过,来去匆匆。

    货运船靠岸,早已等在河岸的兵卒上前,协助洛家商队将一批批物资搬下船,由马车送入军中。

    冬日迈开了脚步,上清河浮上零星碎冰,洛家商队带上数千

    跨过了岁除,从冬日至来年深秋,从万物凝寒霜徐徐融化为灌溉之水,至金黄稻穗漫山遍野。

    洛桑脚步越走越慢,最终停下。

    “不用。”

    洛桑在城门处勒马停下,就着半明半昧的火光,遥遥望见骑马远去的殷怀霜。

    翌日,洛桑随商队回扬城。

    洛桑从未见过殷怀霜着铁甲的模样,此番第一次见,却也一眼在人群中认出殷怀霜的背影。

    洛桑同张欢儿告辞,路过白日施粥的粥棚,此刻那里十数人裹着简单的被褥,挤成一团休息。

    张欢儿:“看在你给我打了一天下手的份上。”

    张欢儿一手接过纱布,将一端咬在口中,利落撕下,上药绑好伤口。咬在口中的那段,最后由手指勾缠绑成一个牢固的结。

    张欢儿点头,“我师兄们也在,正好你等等,等会儿师兄会来接替我顺便给我送饭,你一起用吧。”

    张欢儿用完了手边的纱布,这时,一卷纱布递到张欢儿眼前。

    养生息,如今国富力强,兵强马壮,诸位当有胜的信心!”徐老都督道。

    马儿即将没入城门洞的最后一刻,似有所感,殷怀霜回了一下头。

    半月后,洛家商队送来新制的帐篷与棉被,以及一批药材,不是送入军队,而是城中。

    洛桑再次抬起脚步,路过一处浅蓝色的帐篷,洛桑陡然停住,偏首。

    行军经过城门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当夜,万数兵马离开扬城,与城外驻扎的其余威平军汇合,由徐老都督任主帅,当今陛下坐镇中军,赴秦州救援。

    洛桑走在秦城的坊市间,这里身为曾经成兴王府的核心所在,坍塌屋宇间,透过火燎的痕迹,依稀可见昔日的繁华。

    人影幢幢,四目相对。

    洛桑想了想,摇首拒绝。

    洛桑目送军队远去,千言万语均留在心间,她拽紧了马缰。

    ……

    张欢儿的师兄不知她在此,想来不会多带一份膳食,她继续留下,怕是要“抢人”吃食。

    张欢儿瞅见,对洛桑啧了声。

    洛桑策马回府,途中,回想起四目相对时殷怀霜对她做的口型。

    坊市间搭起了许多简易的帐篷,洛桑一路走过,看见有施粥的粥篷,从前线退下的伤者休息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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