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霜将冰冷的双手伸到洛桑面前。
“……”
那人之前等在洛家门前，见到徐老都督出来便立刻迎上去，一阵耳语，之后便有了徐老都督这番话。
不管殷怀霜如何近乎依赖的缠在她身边，但事实上，他有他的臣民，有他前二十年为之付出的一切，他也有他要去把握的东西。
少女似察觉他的目光，偏首远远朝他点了点头。
但这……理当是只有当年活下来的参与者方知的密事。
徐老都督认出，廊下少女原来是昨夜在洛家府门前他见到的那位洛家主事。徐老都督脚步未停，也同洛桑点了点头。
洛桑回过神，用挂在臂弯里的斗篷一把裹住。
“……”
洛桑直勾勾看着，狐狸眼懒洋洋弯起洛桑示意殷怀霜俯身。
旧主之仇一日不报，他亦没有资格为谁求情。殷怀霜现在不与他清算只是还没腾出手。
这是定心丸，同时也是再警告徐老都督，不要再做错选择，他的儿子犹有活命的希望。
徐老都督拉住随他之后离开，未及出府的苏庭柏，抢先道：“出大事了，有大队人马正在逼近扬城，快去禀告陛下！”
不过……
洛桑遗憾地发现，殷怀霜这么留在她身边，是会被无数谏臣骂“耽于美色，不务正业”的。
洛桑眯眼笑着收回手。
徐老都督终明了，苏庭柏为何会带他到这来找殷怀霜，以及刚刚殷怀霜动作间透出的迫切，也非他错觉。
却见。
“你这个皇帝好像还是要干点正事的。”
殷怀霜喉间溢出一声笑，抬手慢条斯理系上纽扣。苍白修长的手指提起衣领，空荡间仿若无意露出一截绣致锁骨。
苏庭柏蹙眉，看向徐老都督身旁之人。
殷怀霜一时没法接话。是他从前留给洛桑的印象太差，又或，他装个什么正经？
若她不是那个“美
洛桑面上凝固一瞬，过了会儿，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温吞吐字，“你以后会留在洛家吗？”
只见刚刚气质阴沉，手段了得，深不可测的帝王走到廊下少女身侧。
面上笑颜温润，自己一颗颗系好外衣纽扣，温顺俯身，由少女给他披上雪白的斗篷。起身时，动作迅速地在贴近少女面颊一吻。
殷怀霜忽而垂首咬住洛桑唇瓣，直至听到洛桑轻声吸气。
……
殷怀霜一顿，俯身配合洛桑的身高。
殷怀霜目光一沉，洛桑面上又出现了刚刚望着院门时思索的神情。
看见徐老都督的那时，洛桑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已久的事。
他不是无家可归被她收留的殷公子，他是一国之君。
殷怀霜走到廊下，从身后拥住望向院门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的洛桑。
殷怀霜稍稍退开。
“我去安排布防，坐镇城墙，你快去禀告陛下。”
徐老都督心生一叹。
洛桑眼神坦荡，手指指了指屋内，“我来了有一会儿了，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然后，我发现，你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甜枣给了，巴掌也给了，殷怀霜带着些微不可查迫切地再次挥手让人退下。
洛桑抖开斗篷，披到殷怀霜身上，手指拂过围在他脖颈处的雪白绒毛，毫不留情拉紧系带。
目睹徐老都督面色几变，殷怀霜终沉声给了他一个定心丸，“未酿大错，尤可戴罪立功。”
走出院门的那刻，徐老都督鬼使神差回了一下头，看见令他讶异不已的一幕。
当年，徐老都督背弃旧主，除了成兴王风头无两的原因外，另一重要原因，便是他中年方得的独子落入了成兴王手里。
殷怀霜眼皮一掀，“想拉手。”说着这话，却认命接过斗篷，他的手太冷了。
洛桑摇摇头，“把衣裳穿好。”
“你干嘛？”洛桑搡开殷怀霜，伸出一小点舌尖舔了舔唇。
徐老都督望向上方神情冷淡的帝王，突觉颈间泛凉。
但没能接过。
道一声春天来了，百花盛开争艳也不为过。
徐老都督摸摸鼻子，好在他还有唯一的安慰，锅不能他一个人背。
徐老都督和徐远林退出屋外，转身离去。离去前，徐老都督看见屋前廊下稍远处，立着一绰约少女。
温柔乡，绕指柔。
而不巧，向徐老都督禀告的那人苏庭柏也认识，是徐老都督的亲信，苏庭柏对徐老都督所言的“出大事了”信了几分。
洛桑抬眸，殷怀霜沉沉垂眸看来。
洛桑渐渐收起笑。
此番场景，但凡有点眼色的也该知早些离开。然，不久后，徐老都督却不得不返回去，当个非常不识趣的人。
殷怀霜缓声道：“冷。”
殷怀霜克制别开眼，“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