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倏地响起阵颇热烈的躁动，二人皆停了手边汗涔涔的动作，向下望了眼。
“两体相亲成合抱，圆融奇妙，交加上下互扳掾，亲罢嘴儿低叫。凑着中央圈套，乐何须道……滋花雨露洒清凉，出腰间孔窍……”
秦枝和唱旦角儿，一身灿灿烂烂迷人眼的金黄戏服，直向着台子下的老斗们眉眼传情，作姿作态。
“唇及以下，任意用之……”怀里的人儿溢出几口喘息，却像油花儿似的，当即溅起一波灼人的泉水，搅得人心里火燎燎的，不做点事儿到底是意难平。
“猛经风雨花魂碎，虚把芳香蝶梦痴。欲避不能侵不得，快活时是可怜时……”
“只因上次二爷就追了你一路呢，别的老爷可不曾做到这般地步，”秦枝和未曾遮掩眸里的艳羡，笑得却是更娇媚了，“足以见得呵，他许是欢喜你的。”
褪了戏服，千离与秦枝和一道携了花牌重反方台。
“却是要于这里……”
南秦抬手把他捞了进怀里。
“未知其人八九何如，作此臆断还是早了些。”
扇子从下巴滑至喉结，再至分外精致的锁骨，清瘦的身子被月牙白的袍子罩着，领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点胸膛，此刻正悄悄起伏着，略泛些诱人的粉。
“小离，我猜道今个儿买你的，确是南家那位二爷。”秦枝和丝毫不顾及台下繁杂一片，竞拍举牌声四起，只管与他调笑着。
帘子后，千离的衣服被扯开大半，萃上淡淡桃粉的肌肤勾着南秦烙下一颗又一颗的吻。
“嗯。”千离敛了眸，花牌交出去，便退了身。
千离着身红里夹白，只清清泠泠唱着自个的小生儿，却直教台下的老斗个个沸腾了血液。
“我可是出了高价买的你。”
“未曾见得枝和及那千离？”南秦较前几日又换了身行头，披着的狐裘大氅内是件刺绣极华丽的玄色长袍，近脖颈处的几颗黑曜石领扣散着暗光，有意无意地吞噬着周遭的光线。
不多时，最末出演的“大轴儿”将散，虞辞暮这才堪堪脱了南秦的身子，匆匆拾掇好衣裳，接了票子继而下了楼去。
大幕不知何时拉了开，方台上各色伶倌站定，淫词艳曲咿呀清响不绝，堂子里闹热成一片。
千离整个儿软在他怀里。
仍于坐官座中的男人抹了唇角，却未尝饱腹。
“原来二爷念着的竟是这两个孩子，”他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至楼下的戏台，眉梢蘸了点笑，“他们作为旦生，演的是‘压轴儿’的曲儿，且是今日拍卖的重头。”
他定了定，直望见千离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神色，“二爷脾气实则还好，只有些古怪罢，若是受了委曲大可回来。”
虞辞暮隐隐觉得周身的气息压抑了些，却觉察不来出处。
千离也未顾台下楼上的景况，只偏头看他，“何故阿和作此般揣测。”
“二爷，看这般久了罢，可有欢喜的？”
千离话音稍一落地，二人却是一齐听着了鸨父的吩咐，“千相公南秦老爷赏盘儿十五万三千元，为期十五日！”
“不知二爷更有意于哪位？还是……”他兀自摘了眼镜，双手傍上南秦肩头，于其耳边吐息道，“欲都携了回去一同快活呢。”
“心惊香玉战， 喘促乳莺低。红透千行汗，灵通一点犀……”
楼上官座处，虞辞暮上来喧晃了半圈，最后却是于南秦处扎了脚。
“鸨父却也是这般放荡呵。”
帘后的氛围暧昧得紧。
“怎么，欲违约？”男人的语气温雅如常，其动作却无异于头凛凛凶兽，贪婪而猛烈地索取着，一刻不停，攻城略地。
南秦合了羽扇，拥着千离便吻上去。
“是……嗯哈……”
他攥紧了衣袖，却被男人拿着手举过头顶。
“虽生娇欲死，带笑不成啼。谩惜花揉碎，蜂痴蝶已迷……”
“这副皮相倒是不错。”南秦作了自以为极高的评价。
南秦挑起千离的下巴，细细探究了番。他的黑发短而细软，缎子似的，刘海后半遮半掩的粉面红唇，稍染着秀气的细眉邪飞入鬓，睫毛上沾了点未揩净的金粉，黑亮的溢着彩的眸子往下看着而不曾看那注视他的人，稍带半丝空寂的漠然。
“今朝来到……喜孜孜，连衣儿忙搂紧着郎腰，浑身上下立时堆满俏……双股里是痒还是酥，裤裆儿立时湿潦潦，心尖尖儿里尽是那虫儿又叮又挠……”
他候的是接着的美肴。
…………
车上的亚麻帘子拉得严实。
“楼中底线，”南秦被这喘息撩拨得有些不可自抑，脑内仅剩暂存的清明，“不可辱人，不可纵欲，不可虐杀，是否？”
却是秦枝和与千离演的“压轴儿”待仙来了。
“如何？”秦枝和轻拍他的肩头，却发觉其身子陡然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