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偏头靠在墙壁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突然就抽干了他全部力量。他甚至没有办法露出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微笑。
那一瞬间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愧疚悔恨?还是隐约间突然松了口气,甚至生出一种、一种仿佛尘埃落定的
拔剑只在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柄是以什么角度出手,又是怎么没进父亲的胸膛。
呼吸里尽是陈年的血腥味。
“奥托?”
有些教导不是他说了什么,不是他写了什么, 而是他的沉默,是他如无声的叹息。
他从来没有在父亲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永远冷酷的面具在父亲脸上破碎,家族领袖的荣光在那个人身上不见了,他面前只有一个……一个干枯苍老到几乎让他陌生的老人,老人茫然地看着他, 目光中的惊愕让他头疼欲裂。
……该停止了!你要为她发疯到什么地步!你以为我会纵容一个女巫的后裔将我的儿子拖进泥沼吗?不!她休想!……现在, 回到你房间去。一切都该回到正轨,我会向长老会提请将……
老人像在轻声问又像在喃喃自语,仿佛在喊一个陌生人。
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剑垂落在地面上。
简直让人无法明白,怎么会那么多那么多的鲜血从一个人……一个那么干枯那么佝偻的人身体里涌出来。
父亲的声音陡然从暴怒转为低沉, 他口吻中的决心让人不寒而栗。
嘀嗒。
“抱歉。”
父亲的手用力地按住伤口, 鲜血从干枯的指骨缝隙里涌出。
候, 凝视着阳光的瞳孔却像无声的叹息。他总站在昏暗的地方,把自己化为古堡阴冷幽暗的影子,他说了那么多“利益至上”,最后却为她修订了最正统的骑士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