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赵小圆，你之前跟我说你爸爸来不了，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轻声叹气：“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一次考了年级第二，你爸爸不过来，我觉得这是件很遗憾的事情。”
两点十五。家里的隔音并不太好，含声听见老爸在隔壁打呼噜。他紧张得直咬指甲。
“同情而已。”
“我爸一直要上夜班，老师，开家长会的这个时间他都在家里休息。”赵小圆低下头，“他也一直没有多余的假……”
然后他听见窗户被轻轻地敲了一声，接着又被敲了几下。
他赶紧拉开窗帘。一大团黑影倚在窗口，再仔细看，那是个穿着暴露的奶牛装的男人，和商品页面上的一模一样。夜里的风吹得他的头发有点凌乱，男人朝着吃惊的含声腼腆一笑，做着口型示意客人放他进来。
听了这话，班主任紧抿着的唇放松一些，总是一派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柔和的神色：“好吧，情况特殊。你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情况，就和我说一声。”
午夜两点。
说不上是沮丧还是高兴，含声打开窗户，将自己叫过来的奶牛先生拉进房间里。随着自己将窗户合起来的动作，他咽了口口水，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看男人。不是因为没有兴趣，正相反，因为太有兴趣，他甚至是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他才觉得无比紧张。
他现在就要扳回一城！含声怀着这种赌气一样的心情点下了付款按钮，紧接着他就后悔了。然而商品订单页面明晃晃写着：不提供退还服务，敬请谅解！他就只好在星期日的晚上枯坐在桌子前面等着。他在气血上涌时竟然还记得特意备注自己的特殊情况，要求奶牛上门时以自己的房间为目的地。
含声将台灯拧得暗一些。他觉得自己的脸被灯泡照得发热。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脸颊为什么发红，心跳为什么加速。
等赵小圆走出来，他才低声问：“成绩表都发下去了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经理站在桌侧，保持着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这里还有第二个神志清醒的员工吗？”
真是自找麻烦。含声窘得直抓头发。尽管这服务不消细看就能觉出各种不对，可当在浏览时他竟然什么不对劲都没有发觉，好像鬼迷心窍一样。身为一个健全的青年高中生，他自然希望这种网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诈骗也行，就算吃点亏，他也总算是避免了社会性死亡的风险。但是，但是，他又隐隐地有点期待。
小个子，自然卷，长睫毛，白皮肤，一切叠加在一起，让班里的女孩子也能掐着他的脸开玩笑。但这并不代表含声没有发育或者发育迟缓，他胯间的东西倒是从初中到现在这一短短的发育期里就成长得极其可观。可是这种变化自然不如个头声音的变化来得直观，含声也没有大胆到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用自己沉甸甸的鸡巴去扇对方的脸。
“其实他很想过来，还叫我帮他设个闹钟……”赵小圆嗫嚅道，“但是，他每次下班看起来太累了……我还是想让他睡个好觉。”
“他怎么了？”
“您……”
“我当然知道赵实为啥显得那么没干劲了。今天他没赶上他家小姑娘的家长会，正自责着呢。”老板弹了弹手中薄薄的一纸订单，嘶地一声，整张白纸化成了颗粒状的烟沙，“哎，不过正好。今天晚上的客人是个读高中的可爱学生。他那点没能宣泄的父爱，刚好就能在客人身上补回来。别担心他会因为心情不好影响工作了。”
一个空的崭新的白色水杯就在他手边，这是为了今晚特别的送奶上门服务特别准备的。多喝牛奶有利于身体发育，然而实际上含声讨厌喝牛奶，同时他的个头相比起同龄人也稍嫌矮小。
“你废话真多。”
班主任夹着一沓资料过来，走到门边，并没有马上进去。他先悄悄朝赵小圆挥了挥手。
“嗯？你是说赵实吗？”在办公桌前埋头清点订单的老板抬起眼睛。
是真的啊！
赵小圆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怀老师！”
含声抓着窗帘，差点没憋住自己的声音。
“别太大声了！”含声的反应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们家的隔音好烂的，我可不想被
老板支起脸，瞥了经理一眼：“你很相信他嘛。”
初中部的走廊里人头攒动。大人们或由孩子领着去找班级里的座位，或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打量着张贴在走廊墙上的成绩表。各个班级的班委们站在门口扯高了嗓子指挥人群，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
“发了，老师。每个同学的桌子上都提前放了一份。家长也已经全坐好了。”
“他一贯是个敬业的人。”
看着班里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赵小圆这才松了口气，乖乖地站在讲台旁边。
“哼哼……又问我事情又要骂我，真有你的。哪里有什么清不清醒的说法，我们只是比其他人都要坦诚啦。诚实在现在可是比善良勇敢还要宝贵的道德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