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袋子，扭头看向那旖。
那旖在床上呆怔了许久。
黑色的宝马在原地停了许久, 车上无比安静。
她冷着脸，仍旧不愿看他，侧首望着窗外的侧颜显得十分冷漠，然而卷缩的指尖却背叛了她的内心。
她想, 她真的是太不争气了。
就连那几年的孤寂难熬，在面色苍白的男人面前, 都在瞬间变得无足轻重。
这一晚，那旖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她甚至觉得那是一场绮梦，梦中的聂余成熟儒雅, 和那个住在自己心上多年的任性男孩完全是两个模样。
在那一瞬间, 她就已经溃不成军, 宣布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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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回想起青春懵懂时暗生情绪时的心情, 和如今相比要稚嫩许多, 但追根究底, 其实和如今并无不区别。
店员的表情有些僵硬，那旖的表情也很僵硬。
接着，怀里被丢了一个东西。
车内无比安静。
聂余一怔，低头看去。
“我回来了。”
那旖恍然回神，掀开被子，趿拉拖鞋，忙去开门。
那旖把手中的药递给她：“买这个，谢谢。”
暖意从掌心直达心脏，他眉宇间是喜悦，脸上是后知后觉的茫然无措，愣愣看着身旁的那旖。
聂余低头看着手中的温牛奶，良久后，声音低哑道：“我以为你走了。”
那旖没说话。
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感知是他的哭声, 她学会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小名, 她的人生从起始便写上了他的名字。
从药店出来，那旖捏着手中的A4纸，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向之前停车的路口。
感觉有些自作多情。
攥紧杯沿，他垂着脑袋：“对不起。”
从那旖下车，聂余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和之前压抑的沉静截然不同，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温意和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瞬间暖了冰冷的心脏。
裴思宇就有胃疼的毛病，大学四年日夜相处，即便只是很轻微的反应，仅仅是眉心微蹙，偷偷按压胃部，也足够她一眼就看出来。
从便利店出来，犹豫了两秒，脚尖一转，回了之前那家药店。
车窗半开着，借着昏黄的路灯，能模糊看清坐在后座的男人低垂着头，眉眼微淡，神情落寞，似在走神。
“昨晚
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想到人或许已经走了，她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拎着的温牛奶。
两人对视了片刻，那旖眼眸微垂，轻声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养胃汤……”
药店的logo映入眼帘，他拨开密封口，看见了里面放着一盒胃药。
走到收银台，扫码付了款。
纪兰久久不见她起床, 站在门口, 轻轻敲了两下门：“那那，起床了吗？”
那旖没说话，把手中的温奶牛塞到他手中，随即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
世间若有所谓羁绊, 大抵便是如此了。
聂余也听见了，他眼中的恍惚在瞬间消退，身体下意识坐直。身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股熟悉的香风被夜色送了进来。
走到垃圾桶面前，伸手想丢，攥着袋子的手却很紧。
聂余左手拿着一盒胃药，右手握着一杯微温牛奶。
她不知道那几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是日夜颠倒，还是三餐混乱，她只知道，胃疼还喝酒，一杯杯的烈酒……二十几岁的人了，任性自我得跟当初一模一样。
林助理不敢擅作主张驱车离开，他觉得那位女士大概是不会回来了，正替自家老板坎坷的情路默哀，忽然耳尖地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节奏分明，格外悦耳。
然，别小看胃病。最主要还是现在的人工作忙起来不吃饭，饮食不规律，一天两天还好，日积月累下来，好人都要出问题，更别说原本就身体不好的人。”
店员小妹妹依旧在上班的时候偷偷玩手机，还是和刚才一样第一时间把手机塞到抽屉里，抬头见是她，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她攥紧手里的温牛奶：“想请问，如果不介意，能告诉我是怎么做的吗？”
店员微怔，接过：“好的。”
走到路口，那俩熟悉的车还停在原地。
但那颗心脏, 仍旧会为那个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男人而混乱。
纪兰正在解围裙的带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的赵春花听见开门声也转过头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撤, 有点八卦，又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道了谢，那旖提着装着一盒药的小袋子走出药店，去不远处的奶茶店买了一杯温牛奶。
暖黄的路灯搭在车窗，模糊了她半张容颜。
第77章 “那律师，您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