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饶是刑罚再多,也该歇了。
加熠弯起嘴角,黎自垣这副模样,真是赏心悦目。
加熠在他身旁坐了许久,也没见他醒来。
他从十几岁以来便一直生活在黎自垣身边,黎自垣基本不监视他,给他十足十的自由。可黎自垣若想,少年挣扎着长大的每一天,都可轻易看到。
加熠轻触他的手,复又收回。
加熠再来时已经过了有五六日。
黎自垣仍是里里外外洗的干净,外翻的伤口泡了半晌也失了血色,只把新换的囚服染上轻微的红色。
地牢阴凉,黎自垣的手更冷些,五指都带着斑驳的痕迹,象征着曾受过怎样的折磨。
*
他右臂枕在脑后,左臂随意搭在身上,仰躺在草席上,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沉且毫不设防。
范有:“哦……”
他怎么仍能不顾疼痛,踏实睡着?
他只有在加熠面前话才会多些。
他平时什么话都会跟加熠说一些,却不曾讲过他的从前,比如他的家乡在哪,练就那般精湛术法用了多少年,过程中经历过什么,亦或在成为魔教之主前是怎样的人。
“厉害。”黎自垣随口赞了一句,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
黎自垣稍微仰头靠在木架上,阖上双目,“不过我没什么可招的。至于我的身份,小范未免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若是想知道,去问问你的同僚,他们大概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