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的全家福到初中时的青涩，到高中时的秀丽。
而旁边这位女孩……
心里尴尬得不行。
楚向南续道：“她叫杨倩如，是S省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我们感情进展却很迅速……”
他感觉不太对劲，想要提醒她，却被一个客户缠住，聊了这半天。
“不要，”杨夕宁拒绝，“三哥有钱。”
开门关门声此起彼伏。
杨夕宁“嗯”一声。
话音刚落，听到手机震动，是顾景年打来的电话。
听着杨夕宁耳朵里，却仿佛晴天霹雳，震得她脸色惨白，头脑麻木，整个身体好像枝头悬垂着的黄叶，摇摇欲坠。
“那个，”杨夕宁避重就轻地说，“三哥马上回来。”
听杨夕宁语气，似乎楚云深还未提到她身世。
顾景年深吸口气，当机立断，“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马上回家。”
屋外北风呼呼地刮，吹动屋后竹叶婆娑作响。
可家里有母亲的相片。
曾经，她也是想要一个父亲的。
楚云深大概听出了对话内容，又见杨夕宁神情古怪，笑问：“三哥不让你搭理我？”
说着拿起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看了眼，又翻那本珠宝目录，笑问：“你这是要干啥，开首饰店？”
她仓惶地站起身，“对不起，失陪。”
莫非，大男人之间的友谊也会像小女生那样，动不动闹绝交？
杨夕宁疑惑地接在手里，看了看。
杨夕宁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没多久，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顾景年焦急的呼唤，“宁宁，老婆。”
可是她没有。
卧室的门被推开，“砰”一声又阖上；书房的门被推开，接着又阖上。
声音温润，语调徐徐。
杨夕宁连忙接通，“三哥。”
半小时前，楚云深给他打过电话。
楚向南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宁宁，这次贸然过来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外婆不止一次指着相片里那个漂亮的少女说，“青梨呀，这是你妈，你这双眼睛随你妈，也随你外公。”
顾景年又道：“我是想告诉你，要是楚云深给你打电话，你不要理他。”
从小学上到大学都没有。
挂了电话。
小小的银质耳钉，做成梅花状，服帖在耳垂上，不见得多好看，但是可爱。
楚云深道：“三哥的眼光……乏善可陈，而且太小了。”
“啊？”杨夕宁低呼，下意识地扫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支支吾吾地说：“深哥已经在家里了，还有楚家三叔。”
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从生下来到现在一次也没见过。
她转身去了书房，拉上百叶窗，蜷缩了双腿躲在书桌下面的空隙里。
失望过许多次，她早就没有这种奢求，甚至开始对“
拔腿往楼上走。
楚云深倒不客气，“沏茶吧，三哥家里有好茶。”
一个有着宽厚的肩膀，有力的大手还有温暖的双眼的父亲。
她果真没有猜错。
楚云深翻着目录，指着一对蛇形的，“这个很酷，搭配这条蛇链。”接连又挑两对，拿出手机拍下型号，“回头我给你买，都比三哥买的好看。”
就像她的同学们在作文里写的那样。
卧室里窗扇明亮，午后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落满室光辉，教人无处可藏。
“躺了一会儿没睡着，起来试耳钉了。”
顾景年声音里多了笑意，“你好好挑一下，有喜欢的，我带你去买。”
父亲会抱着她转圈，让裙子像花儿一样绽开；会用自行车后座驮着她，在上坡时站起来用力蹬；会在她生病时背着她焦急地赶往医院。
楚向南年轻时候很高，而且帅，虽然发型带着强烈的时代特色，但不能否认他是帅的，颜值相当在线。
杨夕宁双手抱着腿，下巴抵在膝头上，脑子里一片空茫。
狭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加上似有若无的檀香，让她觉得安全。
这两人也是奇怪，平常关系铁得互相不拿对方当外人，可隔三差五又互相不搭理。
说着从钱包拿出一张相片，“这是年轻时候的我，旁边是我女朋友，我们正在热恋中。”
好似有所屏障般。
“三哥买的，”杨夕宁在厨房远远地回答，少顷端过茶壶来，偏着头把耳钉显摆给他看，“三哥给我打的耳洞。快长好了，所以三哥买了几副耳坠，中午刚带回来，挺好看的吧？”
杨夕宁替顾景年辩解，“刚开始不能戴大耳环，坠着伤口不好愈合，小的就很好，银质的不过敏还便宜。”
顾景年心中一沉。
顾景年清越的声音传来，“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