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念几遍,忍不住低低笑了。
她秀眉紧蹙,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见她来,笑着放下书,牵着她去床边坐下。
江玉卿有些奇怪,“夫君睡哪?”
“嗯。”段衡取走她手中宝瓶,将玉杯放了进去。江玉卿自发握紧,仍坚持道:“我不怕。”
重新回到卧房的时候,段衡已经散下头发,正披着外衫,坐在窗旁的软榻边看书。
段衡回头,刚刚吐露前精的男根已经将宽松的衣袍顶起,只不过她毫无所觉罢了。
“是我。”
他撩开床帐,刚才床上撒的花生红枣之类已经被收走,只剩下一床大红的喜被。
江玉卿微微瞪大眼睛,看到他将自己的玉杯举到她面前。
江玉卿没有说话,一口气喝光了那点酒水。
正一边帮她解下凤冠,一边轻声重复,“夫人莫怕。”
傻的可爱。
闭上眼,缓解眼中陡然接触强光时产生的酸涩感。
“好,不怕。”段衡举起另外一个玉杯,温声提醒她,“夫人,该交杯了。”
“何可一日无此君。”
她恼羞成怒,很想问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还喝不喝酒了。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因为他的手在抖。
“......”还要在一个被窝吗?
见她快要生气,段衡有些遗憾地住了嘴。
“可要唤巧儿来?”
“嗯。”
江玉卿学他举起酒杯,袖子滑下,冰肌玉骨,玉镯盈然。
“嗯,子观。”
真是......
睁开眼时,看到他认真注视她的笑眼。
抬起手臂与她交缠,两人的呼吸相闻,发丝缱绻。
她的脸,突然就烧了起来。
“此君。”
“......”
江玉卿今日的脾气格外差。
巧儿进来,领江玉卿去了浴室,她没有看到身后段衡陡然危险的眼神。
段衡自然发现了。
他眼瞳映着烧的正旺的烛火,亮的吓人。
不知怎的,那股气又消了。
她顿时就生不出来气了。
段衡来拿杯子,她乖巧地递了过去。
但至少此时此刻,她知道的是,她并不讨厌他身上的气息。
“没什么……”应该是手汗吧。
举起酒杯将饮的时候,他轻声问她:“还不知如何唤夫人。”
总得习惯。
江玉卿努力闭上眼睛,催促自己睡着。
有些羞窘,但还是点头道:“要的。多谢夫君......子观。”
睡吧,睡吧,之后每一天都要这样的,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他想了想,移步坐到她身边,带起一阵微风。
身旁的被子被掀开,一具暖热的躯体躺了进来。
只是怎么......在抖。
玉是好玉,酒是好酒。
接下来,只要和夫君躺在一张床上睡几天,肚子里就会有娃娃了。
就听见他压沉嗓音,郑重道:“夫人,我字子观。游子的子,观心的观。”
段衡感受到她的停顿,回头问她,“怎么了?”
段衡轻笑,语气温柔,又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自然是睡在这。”
“为什么夫人念出来的名字……格外好听呢?”
“此君,该交杯了。”
“......”江玉卿的气就泄了下去,她握紧杯子,贝齿轻咬下唇,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
这多少缓解了一些她的恐惧。
一床?
“此君。”
段衡吹熄了蜡烛,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还没喝酒,江玉卿却感觉自己有些微醺了。
“此君难道没有听过,生同衾,死同穴?既结为夫妻,自然要睡在一起的。”
“......”
又苦又涩。
江玉卿总觉得他牵着自己的手有些过于湿滑。
段衡的眼神暗了。
她并不知道为了这次见面,他特地在进房前沐浴熏香,洗去一身铅华。
她没有再问,默默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软被凹陷下去,一股陌生而好闻的松香入侵她的感官。
“我......不怕。”钗环被他一一卸下,柔顺发丝如同瀑布般滑落。她突然有些生气,鼓起勇气回他。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成亲好像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此君。”
江玉卿眨眨眼,意识到他指的是沐浴。
“此君。”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知道了。子观,游子的子,观心的观。”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