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处明确要求她到747防空洞的警卫队报到。
她可怜兮兮站在三人团队边上。
“说吧。”健壮男人目光不带一点偏见,行为举止并没被这一个多月的突变打碎,仍然成熟稳重。
挂了电话没多久,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李偲,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聊聊吗?”她恳切道。
周汝成,像商人名字的专家带着他的团队,入驻防空洞。
她只字不提,男人也视而不见,她便知道,他是知情的,但她还是楚楚可怜地说出酝酿了小半会儿的台词。
征兵处的电话。
自从受了“管理团队”那三人的教训——频繁排班到她去外面采购,她一面尽责完成任务,一面变得寡言少语,逐渐成为隐身人。
而一车食物,她短时间里也吃不完,推回去后她会倾倒一部分进“公共角”。
不想李偲一秒就答应下来,“外出采购你也不必承担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说完掉头要走,仿佛多跟她呆一秒都是折磨。
“吕虹,公司培养你多年,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家住747防空洞附近,正好......”
这才说动了那位钢铁直男跟她到一边。
那时她没想到,希望和绝望也是一体两面,更没想到,外出寻食的事,给她留下了祸根。
“李偲,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熟睡的夜晚,装面粉的口袋罩住她头部,数只手将她按在地铺上。
“不必了,我怕你在大家的食物里下东西。”
政府终于评估完社会现状和利害关系,决定派出军队,往每个防空洞输送多名重要人士,成立军事基地,同时要求各大大小小的科技公司、工厂、研究所,派技术员进防空洞协助建设。
电话是曾经的上司陈特助打来的。
这位重要人士不仅有专门的
吕虹所在防空洞附近的酒店,出事前刚好在开科研探讨会,输送进他们防空洞的“重要人士”,是一名物理学家。
她马上追过去,“可我借宿了防空洞,也该承担一部分义务的。”
腹部挨了几踹,揍她的人丢下警告:“再作怪,等着被赶出去吧你!”
嘴上说着自己“柔弱”“不行”,实际行动起来她还是能自己养活自己的。
她仰起脖子,大喇喇露出上面的掐痕,却只字不提。
自从她往公共角倾倒食物后,就再也没人找过她麻烦。
李偲接下来的话,成功打消了她任何贡献的念头——
“你不是想当意见领袖吗?你不是喜欢挑刺吗?我叫你当!”
让她一个女人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艰难讨生活,是个大老爷们也看不下吧?再不示弱,她可能真要被整死了。
 祸根
“可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员工了。”她惋惜地挂断电话。
征兵处突然记起她这号人,并且清楚知道她所处位置,只能是前司有人通风报信。
“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们女的说?”果不其然,俩女的挡李偲前面防备着她。
“你们是小孩子吗?还玩这种幼稚把戏!”即便被揍,她还没忘发表意见,然后才叫救命。
她就这样尽她能力范围,传播着食物的美好,间接传播着一点来自物质里的希望,维持着周边微妙的平衡,让洞里的人不至于在高压下绝望崩溃,毕竟栖身之所一乱,谁也别想好过。
戒严45天后,她接到前司的电话。
她没有刻意增加外出次数,管理团队也不能命令她增加次数,她维持着捐出去的食物也不变,地铺边有个她的用品箱,已经很久没上锁了,她会定期检查里面的食物,一旦有少东西,也不声张,少什么,下次她出去就会多补一些这种食物,或者类似的食物。
她正在一个鲜有人知道的小卖部,吃力地往大型超市购物车上装一桶油,她的专属购物车已装满了食物,店铺里一元钱的薯片都没放过。
一年前,她响应公司号召,为了多卖几台雷达,为了学那些技术兵退役的工程师,她报了预备役。
“叫你告状!叫你告状!
她要求以后要单独行动,简单说,就是自己管吃,自己管穿,自己管......住依然住防空洞,在遵守防空洞的管理制度下,不再接受管理团队的调配,但她依然愿意承担外出采购的义务。
随着其他人外出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逐渐整个防空洞,每次外出采购能够满载而归的,只剩她和李偲。
倒不是向人示好,也不是圣母心作祟,同情别人伙食差,她一个人占据太多资源,内心多少会有点不平衡,在公司里,她常年被压迫,但不代表一有翻身机会,她就要压迫别人,也不代表她就得帮助别人。
很不幸的是市内雷达公司只有前司一家,连车间的组装员名字都报上去了,还是不够各大基地分的,前司便想起她了这个预备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