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还没到夏天呢,有的喝就不错了。”
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其实也不至于流泪的。
“知道了,兄弟。”陈朵南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成重音。
他愣住,猛地点头,“我懂我懂,我去给你买。”
她视线从他的脸移到巧克力盒子上的黄色小纸条上,“张浔?”
周一山把嘴里的烟头按灭在旁边的石头上,白了他一眼,“你是变态吧,她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跟男生有什么区别,你少把眼睛放到她身上。”
这段恋情开始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结束时也不消停。
陈朵南无语极了,她谈恋爱就一定要告诉他?谁规定的?
“许诚毅逃课去上网,我让他帮我带的。”
“我朵姐是谁啊,年级风云人物。”他走上前手掌按住了她头顶上那一根小碎发,“我想不知道都难。”
*
“你滚啊。”她飞起一脚踢到他腿上。
应该只是因为,今天的隐形眼镜没佩戴好,风又太大,眼睛不舒服罢了。
放学后的夕阳照在地上,平整的路面上除了他俩长长的影子还有斑驳的树影。
“我…”周一山掐着腰,气冲冲吼,“我要不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呢,我不算你朋友了是吧?”
“反正。”他转过身,在她面前站定,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一个小括号,“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那个小混混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不会一直等你放学,我会。”
周一山身材瘦高,就算是土气宽大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也一样好看。
声音,“没注意过。”
这群人,陈朵南是知道的,学校有名的小混混,领头给她巧克力的这位,就是他们学校最出名的,倒不是因为长相,是因为他最爱闹事,虽然高她一届,但陈朵南是认得他的,只是她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
就在周一山说‘她和男生没区别’的那天下午的大课间,她被几个男生堵在了学校侧门的栅栏前,递到她眼前的是一大盒费列罗。
可还没等到这学期结束,陈朵南就失恋了,原因也简单,张浔的费列罗并不是只给她一个女生的。
“你听说了?…”陈朵南愣愣接过小袋子,低头插进了吸管。
初吻没了,她还有初恋。
陈朵南掏了掏耳朵,无奈道,“我就是通知你,以后放学我不和你一起回家了,谁想看你在这给我表演小学生生气啊。”
“我觉得还得是我朵姐。”许诚毅手里夹着香烟,凭空比划了一下,“身材越来越好了,真绝。”
原来男生精虫上脑后,连同性都亲。
她天天和张浔一起,被他周围的小弟簇拥,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么能喝冰,生理期时候跪地痛哭的人不是你了?”周一山翘着嘴角,一脸不屑。
“等你回家啊,你们班人都走空了你才出来,磨蹭死了。”他眼睛看着她头顶,那里长出来一根碎头发,突自立在那里,有点可爱。
他站在她们班级门口,斜挎着书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穿着球鞋踢地上的小石子。
她想,她不过是为她早早死掉的初吻而难过,或许也不是因为这个。
“这是客观事实好吧,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许诚毅慌忙熄灭了香烟,拉着林安起身去追已经快步走远了的周一山。
“你怎么在这?”陈朵南扯了扯书包上垂下来的小带子。
“我操!”
周一山掐着腰来回踱步,烦躁的如同涨了气的河豚。
周一山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陈朵南也没有很在意,要说受伤嘛,可能会有一点吧。
“我最爱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了。”她当着他的面拆开了盒子,拿出了一颗,“不过,我更喜欢白色椰蓉味的。”
“嗯。”被她点到名的男生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的眼睛。
“给。”他把右手拎着的小塑料袋递给她,“你的最爱,榛子巧克力冰饮。”
后来就到了大学,陈朵南通过舞蹈特长考上了本地比较好的
那天放学,他们从学校门口一直吵到了陈朵南家的楼底下。
她忍不住翻他白眼,“没有冰还算什么冰饮啊。”
同学里说什么的都有。
她失恋的第二天,刚放学走出教室就看到了门口的周一山。
“那这个。”她举起小袋子,“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
她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
自从那天起,陈朵南就没有再和他一起放学回家过了。
陈朵南边走边吸了一口饮料,她皱起眉头喊,“这怎么都没有碎冰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陈朵南瞪着眼睛看他们走远,她视线模糊,眼里簇着泪珠,使劲仰头看天,才能让它们不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