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黑色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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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他家里。

    宋伟光跟陈纾蕊离婚后,带着宋祝凌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公司在隔壁市开了子公司,他也跟着过去了,就留着宋祝凌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他忍不住又去高二的年段晃了两圈,一眼就找到她。

    宋伟光怒冲冲地说:“您能不能有点骨气?她们两个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懂吗?!”

    今天下雨了。

    -

    耳边被打得嗡嗡直响,他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那个年纪的男孩儿其实已经很少哭了,可他却还是眼泪直流。

    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再一直看下去。

    个子也高了,五官长得愈来愈精致,只是那时的嘴唇实在是白得可怕。

    宋听苓经常这样跟他撒娇,委屈又可怜地喊他“哥哥”。

    他的心像是被揪住,猛地一下差点喘不过气,他跑过去,问:“她怎么了?”声音都在发抖。

    她真的太瘦了,脖子和手臂都很细。

    怕她醒来时看见他,他放下红枣就走了。

    “痛经给痛晕了!”

    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其实是宋听苓演的,她故意用嘴呼吸才让唇色泛白。而且她也知道,宋伟光根本就没和他住在一起。

    给不了他正常孩子需要的关怀,就在经济方面上加倍疼爱。宋伟光偶尔记起他就给他打一两个电话,每个月都给宋祝凌寄不少的生活费。

    宋伟光当即就甩了他一巴掌。

    -

    雨越下越大。

    他听此便离开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包小红枣,回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和校医都不见了。

    “我跟你回去。”宋听苓咬咬唇。

    一副狼狈相看得宋祝凌眼睛酸疼。

    宋祝凌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三年前一切都还没破碎的时候。

    抱着她的女孩着急地看着他。

    那天,他听到身后尖细的呼叫求救声后转身一看,发现她晕倒在一个同样瘦弱的女生怀里。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被迫分开许多年,他还得知了当年的一些旧情,这段兄妹情是怎么样都不可能一瞬间就恢复如初。

    原来,妹妹真的知道。

    “可是她……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宋祝凌低低地说着。


    宋祝凌想起那天,外面下着雨,宋听苓过来捂住他的眼睛,还有那些细节,它们都串在一起。

    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肩头,脖颈上也冰冰凉凉。

    他站在四楼看在正在拖着垃圾桶的她。垃圾桶有她一半高,沉不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看起来有点吃力。

    “她是我妹。”宋祝凌只是这么说着,头低着,眼泪落到地上。

    “你不怕爸?”

    她抬眼看他,双眼也是水汪汪的,“哥……我肚子疼。”

    宋祝凌昨天在医务室门口是第一次在学校里碰见她。他不知道宋听苓也来私立三中上学了。他听宋伟光说,她是在一中上高中的。

    他走进去,打算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听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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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放到病床上后,校医上来检查,问了那个女孩儿一些问题,说应该没事。

    宋祝凌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

    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走向医务室。

    她瘦了很多,比初二那时瘦了太多。

    宋祝凌把她带回去了。是一个宋伟光专门给他租在学校边的公寓,宋伟光不在这里跟他一起住。

    宋听苓跺了跺脚,鞋子袜子都被浸湿的。

    “她是你妹?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吗,她早就知道她妈出轨了,一年前就知道了,还跟着陈纾蕊一起瞒我们,我每天把她捧成小公主,她把我当什么?!她有把我当爸吗!”宋伟光讲得面红耳赤,激动不已的样子让宋祝凌的心都狠狠地跳了好几下。

    他听完这番话,猛地抬头看自己的父亲,隐忍着问:“她知道?”

    她在六班里面,趴在桌上,长又黑的头发散在桌面上,挡了她大半张脸,他看见白色的耳机线,似乎在听音乐。

    脸疼,心也疼。疼到快要喘不过气。

    她今天一定要跟他到家里去。

    宋祝凌一开始还会在宋伟光面前流露出自己不悦的情绪。

    直到有一次,他太想宋听苓了,小心翼翼地跟宋伟光提出想要去偷偷看看宋听苓这个想法。

    “她知道啊!她把你这个最好的哥哥都蒙在鼓里,你还想着她做什么?这个家是怎么裂的,她也有份!你以后不准去找她!”

    “拿着伞回家去。”宋祝凌对她说。

    “他是会骂我打我还是把我丢在大街上淋雨?”宋听苓盯着他的眸子,唇被冻得泛白,眼神却坚定得可怕。

    又没有带伞,淋了雨却也还是不紧不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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